她免不了要叹口气,看吧,那日就是去晚了,靳南轩如今对她们如此冷漠的模样,一定是靳南岸这个不老实的跑去靳南轩府上颠倒黑白了。
后悔。
皇帝贴身内官见靳南轩终于姗姗来迟,忙小跑着上前请命,“给信王爷请安。皇上虽是身体抱恙无法出席狩猎节,但皇上却说了,此次狩猎节于往常皆是一致的奖赏,既然他未能出席,这次的狩猎节,就由信王爷来主持大局颁发奖赏了。”
文武百官中有一瞬间的安静迟疑。
这个权力不算
大,但却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将皇帝独有的奖赏权交给了他的儿子。何况皇帝如今光明正大,岂不是就是在暗中说明这个东宫太子之位,信王爷有很大的可能性了?
众人心里都打起了鼓,面面相觑间流转的都是心照不宣的算计和谋取。
靳南轩却像是并不为所动,他淡淡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这才眉眼淡漠的扫视过众人,他在那处姑娘小姐家的位置停顿了数秒,难得面上露出了一丝痴惘之意,这一幕自然被从始到终都望着他神色的江锦华看了个仔细。
痴惘之意,尽是向往和痴情和茫然。
靳南轩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但很快江锦华就明白靳南轩为什么会这样奇怪了,一声哨响划破天际后,众位大臣各显神通纷纷骑着马背着弓往山林中跑去,江锦华和靳南疆一同前行,正欲往山林深处去寻野兽时,突然听到了破空声响绽在耳际。她侧目一看,吴青山左手握弓,冷然桀骜的望向远处,江锦华说着她的眼神看,看到一头梅花鹿被那箭穿透了胸腔猛然扎在了古树上,梅花鹿像是不甘如此赴死,仍在挣扎着,这般瞧着,倒像是很快就能从箭上挣脱出来。
但不得不说,吴青山操弓的力道和那分准头,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江锦华目露欣赏之意,轻飘飘的看了眼靳南疆挑眉道,“王爷,你的弓给我一下。”
靳南疆有些意外,蹙眉提醒,“锦锦,你不会武功,也不懂箭术,要弓做什么?”
“给我就是了。”
那行吧,靳南疆果真停马,将弓箭悉数给了她,正要教她如何操持长弓,却见江锦华已开弓放箭,长箭隐隐擦破了风声鹤唳,穿过自密林上方投射下来的斑驳陆离的光,稳
稳当当扎在了那头梅花鹿的腰腹下方,正好稳固住了梅花鹿欲从树上掉下来的动作。
梅花鹿湿漉漉的眼颤抖着抖了抖,里面的水光终于悉数覆灭倾颓。
吴青山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她将马停在江锦华不远处,握着缰绳笑道,“誉王妃真是好箭法呀,我本还以为你惯会救死扶伤开些药方,不懂武功也不擅拿枪握剑的,今日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江锦华也笑起来,“客气,我只是平日里和王爷学过几招,班门弄斧罢了,若是说起来的话,那青山郡主的箭术才是当真天下无二。”
吴青山噗嗤一笑笑出来,笑得眉眼间的桀骜冷然悉数被暖意和煦春光抚平,“看来那几个小姐们说的话真是可笑,誉王妃哪里像是什么毒女,依我看分明巾帼不让须眉才对。”
战术互吹。
说完,吴青山豪爽的一挥手,“既是棋逢对手难分胜负,那这只梅花鹿便送给誉王妃娘娘,毕竟你我开心才是最为难得。”她又继续背着弓往深山里走去,“我与一人有赌,要今日必定要给他打一头老虎,所以我便先走啦,改日我定然去誉王府拜访!”
江锦华望着她粲然明艳却又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恍然被斜照的日光吹了个满怀,她有些茫然和懵懂的望向吴青山离开的方向,还没想明白这种感觉到底因何而来,侧目望见了停在不远处的靳南轩。
他面色微白,眉眼中却失意落魄之相,薄唇微颤了几下,江锦华认真眯着眼,从他口型中读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她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为何自己会对吴青山有这样熟悉的感觉了,只因为吴青山骨子里的飒爽豪迈,和昔日的顾云依一模一样。
桀骜冷然却又明媚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