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便是秋弥围猎。
谢熠换上一身似火般火红的骑装,茶褐色的长发用红绸高高束起,额前碎发微微卷曲,自然地向两边分开,露出了漂亮的美人尖,衬得额头愈发白皙。
他潇洒地翻身上马,肩膀斜侧,小腹收紧,衬得腰杆愈发劲瘦且有韧劲儿,胯间松弛,两腿牢牢钳住马儿的双肋。
“太子哥哥!”
少年笑容飞扬,眸子亮晶晶的,宛若揉碎了一池的星光,此时正扬起笑容去看太子殿下,“等会儿我们比赛如何?”
谢熠笑得很好看,露齿笑着时,有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少年气,宛若瓷碗中浸泡着的柠檬散发出阵阵清爽香气。
让人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靠近的想法。
“好。”
傅听澜点头,顿了下,忽而绽放出一抹清浅的笑。
今日傅听澜身着湛蓝色的蟒袍,袖口及腰间皆绣着如意团花纹的吉祥图案,右衽的衣襟是斜向的,衬得清冷如玉的太子殿下愈发幽静如兰。
二人骑马站在一处,一动一静,一红一蓝。
瞧着,画面颇为和谐。
远远看着,倒是让傅景运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按理说以往二人关系皆是如此亲密,为何他如今却觉得十分的暧昧呢?
一定是有私情,所以才会让人瞧出端倪来。
此时,谢熠正跟傅听澜一同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帝后龙辇的旁边,后面则是随同而来的宣王母妃赵贵妃、三皇子与五皇子的母妃贤妃、其余几个皇子的生母良妃、淑妃和婉贵嫔,以及一些受宠的小妃嫔。
剩下的便是大臣宗族,还有刚从塞外回京的镇国将军父子。
秋弥围猎是在郊外的一片密林中,并且这块地方十分奇特,从早到晚都弥漫着一层浓雾,叫人看不清远处的景象。
但秋弥围猎是老祖宗代代留下来的传统,即便前路再危险,历代皇帝也不曾荒废过。
只是,每次秋弥围猎时,隆佑帝都会带上不少武将以及侍卫跟着。
唯恐陷入被刺客威胁性命的危险境况中。
很快,隆佑帝的龙辇便到了目的地,周围的侍卫太监们早已紧锣密鼓地把帐篷支好,贵人们下了马车后便能即刻进到营帐休息。
转眼间,炊烟袅袅,营地负责御膳的厨役一早便生好了火堆,御厨们也都在忙着准备菜肴。
隆佑帝的四阿式顶长方形幄帐在营地的中心地带,傅听澜的幄帐便在隆佑帝的旁边,其余皇子们的幄帐亦在附近。
伴读们出了门,也没得挑,自然是皇子住哪他们就近住哪儿。
只是偏偏谢熠不同,少时因被猎豹恐吓受惊后,便每年出行都与傅听澜住在一个幄帐内,周围重兵把守,安全得跟铁桶似的。
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此时,谢熠正舒服地窝在太子躺椅上,身边还有书童砚墨服侍着他吃葡萄,手上拿着本古籍细细研习着。
但一直等不来太子殿下归来,不免有些无聊。
“太子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谢熠嘴上吃着葡萄,眼睛却看着幄帐外,一颗心都要飞出去了,边跟自己的书童说着话,“砚墨,你说句话呀~”
砚墨被谢熠撒娇般的声音整得有些无奈。
张了张嘴要说话时,幄帐外却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远远便听到熠儿的抱怨声。”
傅听澜进帐后,脱下披风,身后便有太监接过,他大步走到谢熠跟前,俯身笑着与人四目相对,清冷的声线都不免染上些许温柔,“孤离开不过片刻,熠儿便想着孤了?”
这番话实在暧昧,谢熠听得瞳孔微缩。
傻傻地微微张大了嘴,一动不动的,像是被傅听澜给硬控了。
“你们下去罢。”
傅听澜没回头,只是看了眼边上傻站着的砚墨,话却是跟幄帐中所有奴才说的。
不消片刻,被拉上帘子后,整个幄帐便只剩下傅听澜与谢熠二人。
然而,谢熠却一直没回过神来,仍旧傻傻的。
傅听澜喉结滚动了几下,喉间忽地溢出一记宛若清泉叮咚的温柔轻笑声。
“傻了么,熠儿?”
“……没,没有。”
谢熠傻乎乎地摇了摇头,脑中还沉浸在刚才清冷的太子殿下朝他笑盈盈的样子,笑声清澈也格外的好听,他都要沉醉了。
果然,清冷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化妆品。
对于清冷却笑得温柔的傅听澜,谢熠毫无抵抗力。
系统:说得爸爸您好像不喜欢其他皮肤的daddy似的,上次您说永远屈服于xx样的daddy还犹在眼前~
谢熠懒得理会小系统的调侃,努力咬牙,移开视线,打算从傅听澜的盛世美貌中抽身出来。
可是,一个人害羞是根本就遮挡不了的。
即便移开眼睛,也能从红透了的耳尖和逐渐蔓延上粉意的侧脸漏出来。
【叮!好感度新增2%!当前好感度为83%!】
“熠儿,你害羞了?”
说着,玄袍太子忽地俯身凑上前,一手撑在摇椅的扶手,另一手却用大拇指与食指卡住红袍少年的下巴,微微往自己的面前转。
四目相对下,气氛逐渐变得暧昧。
“扑通扑通——”
谢熠什么都听不见,只听见自己隐于胸口的心脏疯狂跳动着,像是不受控制的小鹿,将他的心都要撞乱了。
顷刻间,昳丽的俊脸陡然飙红一片。
面若桃花的样子,像极了被欺负狠了的小兔子,令傅听澜胸口发烫,只恨不得……恨不得……
对眼前少年做出教习嬷嬷教的那种事情。
“太子哥哥别闹。”
谢熠被玄袍太子撩得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偏偏又不敢亵渎对方,只能模棱两可地说出这么一番话,又从太子手中脱离了对方的控制。
两个人都还是十六岁的小少年,有些事情,还是成年之后才好做。
【叮!好感度骤降3%!当前好感度为80%!】
谢熠:“……”
小爷我尊重你还只能得到这种待遇?!
小小傅听澜你有没有搞错!
“熠儿,方才父皇有旨,待会儿谁能抢先猎得林中猛兽便重重有赏。”
言罢,傅听澜眸光锐利地直视谢熠,续道:“孤已跟父皇请旨,若是孤争得了这个第一,便在今年入朝。”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日便要加入夺嫡的队列中了。
自从谢熠成了傅听澜的幕僚后,也知晓了暗卫所查到的信息。
宣王与三皇子等人勾结,并不单单仅限于勾结官员这么简单,他们的夺嫡目的也很明显。
而宣王早已入朝为官,今年立下了一个显着功绩。
如今,他有夺嫡想法也实属正常现象。
谢熠深思片刻,当即起身给傅听澜行了一礼。
“臣下愿为殿下分忧,共谋天下大计。”
“好,很好。”
傅听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心跳瞬间加速,眸底神色皆是惊喜,上前亲自双手扶起红袍少年,柔声道:“孤有你这一大助力,无论前路有什么,想必也是不怕的。”
与此同时。
傅景运刚回营帐,顺手便拿起还没看完的书。
但他手捧着书好半晌,眼睛看着里头的字,却是一页书都没有翻过。
今日太子所言,他们几个兄弟皆在一边听着。
父皇当时一听太子如此说,面上的笑容就掩都掩不住了,连连夸太子,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令他十分的忌惮。
此时,门外太监通传皇后前来。
“快快请母后进来。”
傅景运一听,连忙起身,亲自迎了上去,“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安。”
继后刘皇后乃朝中重臣之女,家族亦颇受皇帝重视,遂当年孝嘉懿皇后崩逝后,仅过了一年便被抬了上来,从贵妃升为如今的中宫皇后。
刘皇后长相艳丽,为人亲和,但手段却是十分的狠辣。
“起来罢。”
刘皇后俯身,亲自双手扶起傅景运,艳丽的眉眼间不禁染上几分温柔慈爱之色,伴着傅景运缓步走到榻边坐下,关心了几句吃喝拉撒后,话锋一转,“本宫听闻了一些事情,这几日你有些心浮气躁了,母后往日是如何教你的?”
这番话,语气温柔,却隐隐含着难言的强势。
傅景运听得眼皮一跳,还没说什么,即刻起身朝刘皇后重重垂首跪下,声音却溢满了自责,“儿臣鲁莽,请母后责罚。”
他什么辩驳都没说,即刻便跪下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然而,刘皇后却并未急着说话。
她拿起茶盏,青葱般的玉指捻起茶盖刮了刮茶沫,动作优雅,而后喝下一口茶,顿了下才看向地上跪着的傅景运。
刘皇后慢悠悠地搁下茶盏,缓缓道:“起来罢,本宫也没有训斥你,为何就跪下了?”
“儿臣自知有错,不敢推脱。”
“你倒是个实诚人。”
言罢,刘皇后亲自上前,再次双手将傅景运扶了起来,往自己身边拉,看他的眸色也染上几分慈母的温柔,“允骥,你是本宫亲自抚养的孩子,本宫待你如亲子那般,如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困境中。”
“之所以对你严厉,也是本宫对你的殷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