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联队大院里,大野联队长和渡边大队长正围着抬回去的日军尸体,戴着眼镜的大野左手握着指挥刀,来回焦急地踱了几圈方步后,凑到日军尸体前一一察看伤口。然后对宇田和渡边说:“宇田的,渡边的,我的办公室。”渡边“嘿”地一声离去。
大野的联队长办公室,大野正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份战斗报告仔细推敲。渡边带着宇田紧张地站在旁边,宇田的脸上不时地流下泪水。
良久,大野终于缓缓地开口:“宇田君,你们在这报告上说遭到了支那军队一个团的抵抗,以至于你们伤亡惨重?”
“嘿,大野联队长。”
大野来到宇田跟前,用鹰一样的眼神审视着宇田,直盯得宇田冷汗直流。
大野才慢条斯理地说:“阵亡士兵的尸体我已经看过,除了两具是被小弹片炸伤致死,其他的都是一枪致命,枪枪爆头。身上甚至没有沾上一丝血迹,干净的胜过外科手术,杀人几乎成了一种艺术。你说是吗?宇田君!”
宇田身体一颤,一个立正:“是,联队长阁下。我们碰到支那军人的一个狙击手,正是他一枪一个……”宇田嗫嚅着不敢往下说。
大野接着说:“如果是碰到中国军队一个团的话,对方肯定也会配备迫击炮等重火力。我们的伤亡会增加多少不说,士兵阵亡后的样貌肯定会有不少缺胳膊少腿,样子凄惨。宇田,我说的没错吧。而且那两个被弹片炸伤致死的士兵,伤口浅小弹片细薄,应该是被支那兵的手雷炸伤致死的吧?”
“嘿,联队长阁下。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宇田鼓足勇气详细地复述了一遍战场所发生的一切。
大野听完宇田的汇报,缓缓地说:“行了,你下去吧。中队长这职还是由你来接替吧。以后的战况要如实上报,至于怎么向上级汇报那是我的事情,不敢劳烦宇田君、永井君操心了。”
“联队长阁下,中队长一职是不是让永井君担任更合适,他比我聪明一些,而且他还是个中国通。”
“宇田,聪明当然很重要,不过我认为诚实不比聪明差一丝丝。还有关于那个狙击手的事,在我们把他干掉之前,要你的部下不要扩散,明白吗?”
“联队长有办法啦?”
“嗯,军队之所以能成为军队,就是因为它善长有计划、有组织地杀人。我们正是这样的一支军队,难道还会怕一支枪吗?只要他敢于继续与我们作对,死亡就是必然的下场,别忘了我们除了枪,还有大炮,甚至是飞机。如果让一支枪就把我们吓着了,那我们还要来中国吗?”
“属下明白。”宇田双腿合一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联队长真有办法对付狙击手?”渡边队长问。
“渡边,你怎么一点领导的艺术都没有。只要这个狙击手藏的够深,只要他步步算计,就像我们的忍者,我们的飞机大炮就对他没有任何办法。不过,在部下面前难道要我说对此毫无办法吗?再说作为一支军队,我没有办法肯定会有人有办法,我们不是也有狙击手吗?”大野语重心长地对渡边说,“现在部队非正常减员还很严重吗?”
“报告联队长,自从我们进驻雷州县城以来,每天都失踪多则十几人,少则几人,共计损失数百人。”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下了命令不许私自外出吗?那些宪兵是干什么的,怎么不阻止他们外出?”
“我们是下了命令禁止他们外出,可是很难禁止。”
“为什么?”
“联队长阁下,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华参战吗?”
“渡边君,你说清楚。”
“我们的士兵大部分都是来自困难家庭,用流行的话来说是破落户。你知道他们在学校时受到了什么样的教育吗?”渡边顿了顿,“老师经常拿出一诱人的东西,例如苹果、花姑娘的图片,问学生‘这是什么’‘苹果’‘想要吗’‘要’‘这东西满洲、中国大大的有’;‘这是什么’‘花姑娘’‘想要吗’‘要’‘这东西满洲、中国大大的有’。他们就是被这些东西引诱人中国的,现在我们要禁止他们去寻找他们心中早就想要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近在咫尺,这也太难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这个才自愿来中国的。”
“八格,该死的教育。”大野狠狠地骂道,“我们能不能找出杀死我们士兵的凶手?”
渡边无奈地说:“他们不是军人,是普通的本地的老百姓,因为我们根本就找不到外来的人,但他们杀人又很专业,一刀毙命或者徒手致死。无声无息,有很多士兵失踪后甚至找不到尸体,找到尸体也是被削光了的。”
大野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无论如何要阻止这种局面,既然我们找不到杀人凶手,那我们就不能给人以机可乘,我们可以不出去,要出去也要大部队出去,不要去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不要去弄那些支那女人。我也希望他们能过得愉快一点,可是为了蝇头小利,为了床第之欢丢了性命不值得,愚蠢的东西,都把命丢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值吗?”
“明白,联队长。”
“还有,这种事情要以身作则。我不希望将来你妻子接到你的死亡报告时,你也是死亡在支那女人的肚皮上。”
“联队长,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