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钱弢醒悟,指着林颖之对钱老贵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水生叔说的军统特务——林颖之,林少校,是跟踪我来的。”然后又转身给林颖之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家老土匪——老钱。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来听听吧。反正我们爷儿俩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道道。”
林颖之理了理头发,活动了一下绑的发麻的手腕,抱拳给钱老贵施礼:“钱伯伯,小辈这里有礼了,今日冒昧来访,唐突之处还请见谅。”一套江湖切口说得是流利而又婉转。
钱老贵却油盐不进,冷冷地问:“你为什么要跟着小钱?还弄伤了我两个兄弟,要不是小钱给你说情,今天晚上就让你去喂王八。”
“钱伯伯,对不起,晚辈也是公务在身,实在是身不由己,冒犯之处我在这里给您赔礼了。”林颖之说完单膝跪在地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钱老贵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钱弢。
钱弢面带些许无奈,叹了口气说:“老钱,也不怕实话跟你说。正如你所说,我在258团混得不灵光。一是上司打压,这你也知道他们不都喜欢拉山头自保吗,我们以前也没少利用他们的各自为政、出工不出力谋划不少好处;二是不知受谁挑拨,军统也老是找我麻烦;三是连小鬼子也不消停,还出布告要拿我。”
钱老贵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布告:“你说的是这张吧?”
“还惊动到你了,小鬼子真是过份了,太过份了。”
“水生说满大街都是,就差糊到脸上了,我还能不知道。”钱老贵冷冷地问,“为啥要招惹他们,你们去了武家沟了?”
“嗯,这你也知道,这个布告里小鬼子可没写地址呀。”钱弢边回答边示意林颖之坐下。
“山里。小鬼子一直不爱在山里活动,除了武家沟还有啥地方。”钱老贵难得地笑了笑,“我说你也用不着那么拼命吧,还弄得受了伤,伤不碍事吧?”
“都怪那个二愣子,让他趴着别动,我上去瞅瞅小鬼子在干啥,没曾想他在后面放起了枪,放了也就放了,还赖在一地不挪窝,我跑过去拉着他走,没曾想小鬼子的小钢炮响的太快了。”钱弢边解释,边示意林颖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伤口已经好了,就是新生的皮还不是很硬实。”
“我们老钱家可都活在你身上了,犯不着为了这样的军队那么拼命。我们家的钱氏家训难道给忘了?”钱老贵问钱弢。
“行,行。就一字的家训,有人还笑称是土匪守则,都记着哩。”
钱老贵问:“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啦?”
“你说我到258团是失策。”钱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