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258团三营三连连部,钱弢找来三位排长议事。
小小的桌子上摆着一碟花生米和一坛汾酒。好酒的王铁牛一进来就拍开了酒封,给桌上摆开的四只碗都倒上了酒,也不打招呼咕噜一声就一碗下肚:“好酒,馋死我了。”说完又自顾自地满上。
“嗨、嗨、嗨,我说你喝酒能不能谦虚点,找你来说事,你当请你喝酒呀?”钱弢连忙出言制止。
“连长,这一个月以来史老爷没少给你捎酒吧?咋不往外溢点呢?”王铁牛笑了笑说。
“咋的?想打我的秋风不是?”
“那倒不敢,可是如果连长要找人陪酒,我倒是乐意奉陪。”
“找人陪也不找你,酒种子都会让你给喝光。”钱弢说着点上了一窝烟,“再说我喝酒从来就不找人陪,只有那种酸臭文人喝不了硬要喝才会找人陪。在本连长的眼里酒就是宝,根本就不用找人扛着喝,一人偷着喝多得劲,量也不输。”
“吃独食,没劲。”王铁牛抱怨道。
“啥叫吃独食?像你这样牛饮鲸吞的,全天下的酒都得让你喝光。”钱弢白了王铁牛一眼,“听说过打仗拼命的,没听说过喝酒也拼命的。”
“没拼命呀,也就是随便喝几口而已。”王铁牛说完又要端起碗来干。
“行了,先别喝了,说事。”钱弢止住王铁牛。
王铁牛悻悻地放下碗:“连长,你说。”
“两事。”钱弢说着也端起碗闷了一口酒,“一呢是史家法的女眷来我们连,你们要安排下去,别弄出什么麻烦来。”
“边长放心,没事的。”赵志贵说,“说实话,你刚开始宣布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我心里还直嘀咕,这不是在恶狼堆里扔块肉吗?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担心纯属多余。”
“此话怎讲?”钱弢问。
“长相老成、为人贤淑,见人就叫长官或是小兄弟。她现在都已经成了我们三连的集体大嫂了。”赵志贵笑了笑,“没事时她还经常到炊事房帮忙。史家法有妻贤若此,也算是造化呀。”
“这事你们盯着,千万别惹出祸事来,要不然就真对不起史老爷子了。不许有人欺负他们,也不许让我们的大嫂给洗衣服。还有,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把他们送回史家去。”钱弢幽幽地说,“这是我答应了史老爷子的事,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连长这事你作主就行了,我们兄弟还不都听你的。”小眼镜听出话里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