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这完全是讹传。刚才我还在说,今儿早上我们三连是棒子粥,倒是给你们送来了白米。”钱弢笑了笑耐心地解释,“因为我是本地人氏,所以有个别乡坤看了我的薄面,给送过一些米面鱼肉啥的,可也不多。不是你们所想的顿顿白米白面管饱,每日还能有鱼有肉。要有这么也,我不早就发福了。再说了,现在是困难时期,国家尚且受难,我们过得能不难吗?小鬼子肥着呢,练好本事找小鬼子要去。”
“怎么练本事?就这吃食走路腿还直打颤,说句大声点的话还得憋半天气呢。”传出来的说话声也配合得前大后小。
“困难时期都这样,这点我也是爱莫能助。就为填饱肚子这点子小事要转到三连,这样的人我也不能要。”钱弢严肃地说,“要是听我说,现在麻溜点开始早操,炊事房也趁早淘米下锅,大家伙吃顿饱餐,然后再琢磨怎么个解决以后的肚子问题。就这样,走了!”钱弢说罢也不再请示汇报,头也不回地朝营地外面走去。
一向耿直的二连长郑大彪一直跟着出了营房:“钱连长,请留步。”
“郑连长,客气、客气,不远送、不远送。”钱弢笑着说。
“不是远送,不是远送。我找你有事哩。”
钱弢停下脚步:“哦,有事?讲吧。”
“是这样的,我也听说了你们连顿顿是白米白面,我想你们、你们应该剩下不少棒子面吧。”
“棒子面?也许有点吧,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你们后勤不找你吗?”
“后勤找我?找我干嘛,我又不稀罕他们。”
“你这连长当得真省事,我连里的后勤天天找我要吃的,你说我哪找去。”
“你找我就说这事,那确实是够烦的。”钱弢说完抬腿要走。
“哦,不、不,等一下、等一下。我是想你们要有剩下吃不了的棒子面,能不能给我们匀一点。”
“咋?你还稀罕这味?”
郑大彪哭笑不得:“扯,谁稀罕这味,喝得直吐酸水,这不是逼得没法子嘛。我也是有鸡不吃鸭,有肉不喝汤的主。可棒子粥总比白水强小许吧?当然如果你要能匀些白米白面,那当然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