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弢三人趴在阵地上看小鬼子半天没动静,转身对王铁牛说:“我进洞里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盯着,小心一点。”
钱弢一进山洞,发现卫生兵刚给两个头部挂彩的士兵做了包扎:“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不碍事,擦破了点头皮。”卫生兵回答说。
“小鬼子漫天瞎放枪也能给打中,真是个倒霉蛋。”旁边的李子棋说。
一伤兵不满地说:“小鬼子拿机枪照着阵地上方横扫,我们这么多人能没几个挂彩吗?”
钱弢笑了笑说:“还能斗嘴了,看来真是问题不大。这样吧,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送你们到团部医院去养伤;二是你们自愿留下来继续战斗。不过,过了今晚,再想要去团部医院可就难啰。你们可得自己好好考虑清楚,都是娘养的娃,都不容易。”
“为啥过了今晚就不行?”
钱弢正色地告诉两位伤兵:“我们要在这里盯上二三天,团部医院到时恐怕早就撤的不见影了。而且过了今晚,下山的路就有可能给截断了。”
两位伤兵互瞅了一眼,一位年长的士兵说:“不碍事,我们不碍事。看在咱吃了那么多肉的份上,咱也该再出把力。我们要在这里盯上二三天,更是需要人手,我们更不能走。我的伤真不碍事。幸好有这钢盔,子弹打在这钢盔上,钢盔一歪擦出一道血口子。这小鬼子的钢盔造得还是不够圆润。”
钱弢笑了笑,友善地拍了拍两位伤兵的肩膀:“还挺能整词。也许是新的缘故,没事的时候自己拿下来用石头磨磨,就可以去去毛刺。谢谢你们,有你们在我们一定会赢的。”
两位伤兵很受感动:“连长,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们先休息一会吧。”钱弢说着往前面摸去,边摸边喊,“小眼镜、小眼镜!”
“连长,在呢。”小眼镜在坑道里站了起来,“有事吗?”
“安排中午饭吧。”钱弢说,“山坡下面小鬼子也正在埋锅造饭呢。”
“这么快就开中午饭啦。”小眼镜嘀咕开了,“这可咋整,生火会弄出烟,烟又容易遭来炮击。”
“还是不要生火了,小命要紧,让战士们啃干粮吧。你再带几个人到后山去看还有没有干净的雪,多弄一些回来化成水。我们要在这盯几天,没有水可就全歇了菜。”
“我们有水呀,不是专门凿了一个储水的石槽吗?我刚才去看过,满着呢,我们三天的吃水肯定没有问题。”
“还是多留点,把能装水的器具都装满。”钱弢说,“我估摸着小鬼子要真是攻了几次攻不上来,就该使毒气弹了。那玩意要用湿毛巾捂着口鼻会好一点。”
“啥?毒气弹?”钱弢的话引起了很大的惊慌,在座的士兵很多都开始交头接耳。
“小鬼子自从上海开战以来就一直没停过使用毒气弹。”钱弢严肃地说,“不过大家也不要担心,既然我能想到他们会使用毒气弹,就一定会想到招来对付他们。我们一边啃些干粮,我一边跟你们讲怎么对付小鬼子的毒气弹。”
钱弢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干粮啃食起来,一边又对手下弟兄说:“其实要对付毒气弹也很简单,一个就是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当然在毛巾里包上松散的雪可能也行。这个我没有试过,不过防毒面具的原理和它里面的活性炭可能跟雪跟不太多吧。还有一个那就是大家伙都进洞,脱下我们身上的大衣把洞口给捂住不就没事了。”
士兵们听说这么简单都开心地笑了起来。有个战士又问:“连长,要是我们都躲在洞里,外面的小鬼子进来了怎么办?”
“诶,还真有这个可能。”钱弢说,“所以你们用大衣捂住洞口的时候不要站在正中,要几个人互相协调,站在边上一人捂一个角。如果小鬼子真在那个时候爬上来咱也不怕,他们上来肯定是戴着防毒面罩,能戴着面作战的就不可能有太多的人。他要敢钻进我们的洞里来,难道我们还怕他有三头六臂吗?咱们就整死他,下了他的面具呗。”
钱弢的话引来一片哄笑,马上就有人接话:“对,他们就是给咱送面具来的。”
有些士兵则开始在下面议论:“能跟这样的连长一起打仗真是好,杀鬼子像玩一样。还不时的来个笑话,真是死了也开心。”
“嗯,是的。伙食还不错,就是不发饷。”
“发饷那是全营、全团,甚至是全师都没有,不是有困难还可以向连队商借吗?这已经是我知道的最人道的长官了。”一个老兵解释。说完压低声音,“听说加入后勤队还能有些油水,不知是不是真的。”
“那打完仗我们都去申请加入后勤队呗。”
“申请是可以申请,只是不知连长能不能看上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