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换好了衣服,穿戴整齐后,坐于床沿边上,瞧着婉婉。
他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嘴角露出了笑容,此时看着她就像是在欣赏着自己心中喜爱的瓷器,那么赏心悦目。
“容嬷嬷,不必打扰她,让她睡到自然醒。”
“是,陛下。”
……
天已大亮,婉婉感觉到光线照在她的身上,很是刺眼,可是她起不来,只能恹恹地躺在床上,全身骨头如被车轱辘碾压过一般——散架了,特别是她腿下的某些部位,只要动一动都觉得肿的疼痛。
婉婉呆望着空中,心里从没想过,她会那样从女孩变成为女人,这根本是她心中不愿的,在她心里,理应是洞房花烛夜,与心爱之人合卺交杯后,自然而然发生的才对,而如今却被那蛮人强取豪夺……想至此她真很不忿,想把那人千刀剐了。
此时,床榻外的帷幔并未挽起,在密闭的空间内仍遗留着淡淡的他的气息,婉婉闻着,心中甚是不快,转了个身子,才发现腿/间黏黏腻腻的,更是不快。至此,她再无睡意,哪怕身子再沉重,也撑着起来,朝帘外叫嚷着:“来人呐,有人吗?”
帘外无人应答。
婉婉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丧气了下来,想什么呢?她现在可是个小宫女啊,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服侍她呢。
她心中突觉悲伤,她竟廉价至此了吗?
无法,她叹了口气,自行摸索着下床,朝帷幔外走去,当她低头,却发现自己衣衫已被撕成片缕,衫不成衫,本就是轻薄的纱质,如今成这样更是不能穿了。她瞧着这样的自己,觉得蒙羞,于是连忙重回床榻上,换了被子裹着自己。
“您起来了?”此时正好,容嬷嬷的声音从幔帐外传来,她没了往日的讥讽,平和地带着几分恭敬。
“对。”婉婉发现有人了,连忙回答着,“请问,能帮我准备套衣服吗?”
“呵,主子莫急,奴婢们这就伺候您沐浴更衣。”
说罢,容嬷嬷挥了挥手,她身后两名宫女福了福身,上前去把婉婉扶了出来,她出来后瞧见来人是容嬷嬷,脸色一红,低下头快步走了过去,如此让人看笑话真是不幸。
沐浴清洗了一番后,婉婉终于穿上妥帖舒适的宫装了,她抚摸着那厚实的布料,心中稳定了几分,容嬷嬷也把解药送了过来,叮嘱她尽快服下,婉婉捏着药丸,心想,总算有件好事儿,起码她不用再受威胁。
只是因为疼痛,婉婉现在走路有些扶摇,一位宫女搀扶着她坐于一美人榻上。
“谢谢姐妹了。”婉婉礼貌地答谢着那位宫女,惊得那宫女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她还不知道么?
就在此时,薛靖身边的太监总管黄公公徐步走了进来,朗朗开口:“何婉婉,请接旨。”
什么旨?难道降罪终是要来了么?
婉婉心中悲伤,却想着如今尘埃已定,再挣扎也无用,于是认命地回道:“民女,接旨。”
“今民女何婉婉,聪敏婉柔,淑顺端庄,深得朕心,故册封为婉淑妃,赐居敏和宫,钦此。”
“册封……我?”婉婉不敢相信,重复地问道。
“是的,婉淑妃,接旨吧。”黄公公笑盈盈地,他哪里看不清,皇上多珍重眼前这位人儿呢。
婉婉接过了旨意,还是有些憨憨的,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让她有些消化不过来了。
她可是新帝登基立的第一位妃子。
自搬到敏和宫后,前来奉迎送礼的人多得几乎踏破了门槛,婉婉哪里见过这阵仗,只能连连称病,礼貌地婉拒着那些宫人、贵人。
新帝自幼丧母,并没有太后,也没什么太妃,所以她日常不需去向谁请安,除了皇帝,薛靖,她是必须要去请安的,可是她不想见他。
觉得庆幸的事,在调遣给她作服侍的宫女、丫鬟中,居然有个熟人,黄鹂,是那个她挨板子时唯一给她送过药的人。婉婉难得见到熟络的人,心里很是欢喜,还好有人陪她,否则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没个亲近的人,真的实在太过冷清。于是,黄鹂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她贴身的一等大丫鬟,负责管辖其他宫女、分配宫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