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聪继续提问,再没半点玩笑味道:“第二个问题…”
“谁能告诉我,江伯海的房子车子能卖多少钱,仅有的熟人能借多少钱,零零总总算上,具体还差多少凑够400万?”
“挪用公款,怎么定罪?”
“简单点问吧,有没有可能…少欠一万就少坐几天牢?”
“那他为什么不能还多少算多少,少坐一天是一天,怎么就非死不可呢?”
无人能答。
那位汇报的女警,已经低下头,不敢直视。
她们越这样,杨聪越气愤:“就算夫妻俩要自杀,为什么非要到那里跳崖,难道两人以前常在那里约会,是定情地吗?”
“如果不是呢?”
“为什么要费时费力跑那么远,直接从自家阳台跳下去不更省事儿吗?”
“……”
“尤其是你,李华华!”杨聪有些恨铁不成钢,点名批评道,“你跟我们一起去的悬崖边,确定两名死者从那里掉下去又怎样,就一定是他们自愿的吗?”
“那我问你…”
“我们四个人在崖上留下的脚印非常浅,浅到几乎没有的程度,虽然两名死者的脚印也很浅,可相对明显很多…正常行走,至于明显那么多吗?”
“从照片上看,两人身材并不胖。”
“特别是女死者,身材和你一样好,偏瘦,至于脚印那么深吗?”
“有没有可能…”
“她是死后,被人背上悬崖的?”
如果是两个成年人的重量,那留下较深的脚印就成立了。
李华华有些惭愧。
虽说当时已经很努力在跟上杨聪的思路,可还是差得很远。
不过能被点名批评,倒令她有点小欢喜。
这种感觉,跟被老局长夸奖一样,是被杨聪器重的表现。
“还有你…”杨聪转向苏明月,顿了顿,声音柔和了许多,“虽然两名死者肢体躯干残缺严重,可两根戴结婚戒指的无名指,还是能看清楚的吧?”
“照理被水浸泡后,尸体会浮肿,那两根无名指应该勒痕更明显才对。”
“而且从资料上看,夫妻俩结婚5年多,如果他们感情真好到能殉情的地步,应该长期戴着结婚戒指才对,可为什么无名指的勒痕非常浅?”
“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观察力挺好的呀,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苏明月不吱声。
恨自己不争气地,吹了吹并不存在的刘海。
“另外…”杨聪又对着李华华,质问道,“石头上的字迹有没有比对过,确定是两名死者写的吗?”
“如果不是呢?”
话落,一片寂静。
众人像极一群小学生,刚被班主任狠狠训了一顿。
杨聪半点不解气,继续质问所有人:“这么多疑点没搞清楚,就草草结案,你们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啊?”
其他人无不低头。
憋屈之余,更多的是内疚。
尤其是正式警员们,无不觉得自己太不称职了。
转而,每个人心里又隐隐冒出小火苗。
非常受鼓舞!
先前他们欣赏杨聪,更多是佩服他的观察推理无敌,而现在则是肃然起敬,深深佩服他的严谨态度。
因此,都憋着一股劲儿…
想要跟着杨聪一起,把整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还死者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