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是他愿;共赢,是他能。”
“花神玉印是赌未来的,不是还旧账的。”
片刻,她嘴角含笑,轻叹一声:
“我感恩,也会转身。我欠谁的命,可以去还;但我不会,把自己赔进去。”
她答完,收扇,干净利落,颇有风采。
香主轻按香案,墨印浮起:
“不伤情,却断情。此言有情,实则无情。”
“记恩,识利,不被任何一方裹挟。”
香主中一人轻叹,清誉大儒皆点头。
评分:9.0,暗签翻倍积18分,出线几率极大。
接下来的几局中,有人发动“主动甩题刺”,将一道题转赠花如意作答。
花如意应下,再破一题。
积分迅速叠加,直冲前五,最终定格:
花如意,第二名。
落落讶然开口:“甩刺的人是她的人。”
“这不奇怪,花如意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参加比赛,而是为了打败男人。对她来说,花魁是唯一的目标。”
苏长安继续思索,消耗脑力,暗自得出一个结论:
第二轮的前三甲,可能另有特殊意义。
此时,花神厅已近尾声。
剩下的十余人开始互相试探。
有人停止答题,选择守分保位;有人手握香卡,却不再刺题,只保留用来自答;还有人眼见无缘前十,便悄然开始寻找买家,暗中交易。
没人再去惹苏长安。
一个能用诗词答题,得高分的瞎子,比那些逞强斗狠的,更叫人忌惮。
而此时——
花神灯心熄灭,卷轴缓缓收合。
杜荀登台,目光沉稳:
“第二轮香签,已毕。”
“得分前十者,将进入最终——夺签局。”
光芒扫过,一行金字浮现:
苏长安,排名第一
落落看向他,笑得眉眼都发亮。
苏长安却撑着扇柄,声音慵懒道:
“接下来,要抢签了吗?”
落落:“对。”
厅内众人各怀心思。
苏长安,已稳步踏入花神局真正的最终局,他扇子一收,嘴角扬着打趣的笑容:“落姑娘,先前你说的话,还算不算?”
落落侧身站在香案前,脸颊有点泛红。她闻言轻轻一笑,眼尾一挑:“怎么?落落是那舍不得的人吗?”
“舍得。”苏长安打了个哈欠:“但我怕你食言。”
“你看着我,一顿酒宴还是请得起的。”她扬手一指,袍袖翻飞,笑得千娇百媚,“私房菜肴,和上好酒水都订好了,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喝完。”
“有命喝,没命付账——完美。”
二人并肩出花神厅。人群散得还未完全,光影流转间,他们走得不紧不慢,瞎子不能急着抢先。
途中快到厅中,后面安若令快步经过,他这次进入第三轮属实险中又险,此刻眼神中少了一丝锋芒,多了一丝谨慎。
他经过苏长安时,停步,先行拱手,赞赏道:“那句‘梦外他乡’,真乃佳句。”
苏长安敛了敛神色,略一颔首:“玩笑成诗,让安兄见笑了。”
安若令摆摆手:“我最怕那种正襟危坐吟诗的人,太闷。你这句有味,有点离时风流的样子。”
两人客套几句,眼看将要分别,苏长安却忽而顿步,唇角收了笑意,叫了一声:“安兄。”
安若令回头。
苏长安低声道:“手伸出来。”
安若令略一疑惑,却还是照做了。
下一瞬,苏长安动作极快,将一枚香卡悄悄塞入安若令的掌心。
安若令怔了怔,低头看了一眼掌中的香卡,又看向苏长安,眼里满是疑惑。
苏长安神色肃然,低声道:“这是一份火草之情,日后你自会明白。”
安若令知此刻不宜多问,眼神一凛,默默用力握紧香卡,郑重开口:
“谢。”
落落站在苏长安身侧,亲眼看着他把香卡交出去,整个人像被抽了魂,原本藏不住情绪的眼神一瞬僵住。她愣了三息,脸上表情未变。
她没资格阻止,只能低着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神情陡然失了几分生气。
这时,一道女声自台阶上方传来,语调不疾不徐,却字字钉心:
“眼睛瞎了不打紧,怕的是心也瞎了。”
苏长安抬头,花如意一袭月白襦袍立在雕栏边,面具只盖半张,露出的那截眼角挑得锋利,步步生风。
她淡声道:“就算你夺得头筹,今日之威风全作嫁衣。花神会选的是花道圣子,不止看才学,还得看出身、来历、模样。真以为一个瞎子能当花道圣子?”
苏长安那一刻,是真被这句话刺得心口发闷。他差点脱口而出一句“难道女人就行了?”——但终究没说。
他垂下眼帘,指腹掂了掂扇柄,语调如常:“花少见笑。我这运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哪里敢与各位天骄比命。”
花如意盯了他片刻,忽然收了锐气,语气倒和缓下来些:
“既然送卡,就大大方方地送。这样至少你能少很多是非,真是读书读傻了。”
说完,她拂袖一转,带着浪娥走下台阶,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