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长海,海拔3060米的观景台上,吴锰正跟缺氧较劲。他抱着便携氧气罐嘟囔:“我算是知道什么叫高原上不要得瑟...”
他很后悔刚刚和部门的小年轻一起比赛谁先跑到终点。
陈思雨忽然指着湖面尖叫:“快看!”
雪山倒影在墨蓝湖水中碎成万点金星,像谁撒了把钻石扔进湖里。
胡笳的镜头突然被挡住——陈默展开冲锋衣罩住两人,布料在风中鼓成帐篷:“夹子啊,手都抖了还要硬撑吗?”
“就拍一张。”胡笳能感受到对方的关心,声音显得有些撒娇,她撩开陈默的冲锋衣,看着取景框努力的调整着她的曝光参数,记录下来这一刻的美景。
栈道另一头炸开欢呼,张福全他们发现冰封的转经筒。
七八个汉子合力转动经筒,雪粒簌簌落在徐双龙的头上。
王铭则把女儿举到肩上,安盛的粉色毛线帽成了苍茫雪色中唯一的亮色。
高原上的气候说变就变,第三天清晨突然就下起了鹅毛大雪。
好消息是大雪中的九寨又有不一样的美,陈默一行人三天体验了不同天气下的九寨沟——第一天的烟雨蒙蒙,第二天的阳光灿烂和第三天的大雪纷飞。
坏消息是交通环境更差了。
张福全哈着白气帮司机师傅轮胎绑防滑链:“这雪下得邪乎,跟当年哈尔滨...”话音被狂风卷走大半。
徐双龙也按亮手电帮忙检查车队,光束在雪花交织。
雪幕中的九寨沟呈现出另一种寂静。墨绿冷杉披着雪褂,偶尔有鸦群掠过灰白天际。
同事们纷纷拿出手机或相机记录下美好的风景。
一个小时后,车队被迫暂停除雪。
陈默下车时积雪没过脚踝,胡笳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后面:“应急食品在五号车第三排...”她突然踩空,整个人扑进雪堆。
等把对方扶起来的时候,发现不少同事趁着这会儿也下了车,堆起了歪歪扭扭的雪人。
还有人给雪人插上华兴工牌戴上眼镜,活像一个圆脑袋机器人。
“不错不错,比我去年去哈尔滨看的冰雕强。”徐双龙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给雪人围上红围巾。
“你可拉倒吧。”张福全表示不服,“就这?”
陈默本来是在一旁吃瓜,结果突然感觉脖颈一凉。
原来是胡笳这狗东西把雪球塞进他衣领,还笑得像是做了邪恶栀子花计划的何炅。
他反手攥了把雪追过去,二十米外都能听见周晓楠的尖叫:“部长!注意形象啊!”
听到喊话以后的陈默把手里的雪一扔,学着冯亦如双手插兜的样子,站在那里好似无事发生。
淡定从容的看着张福全和徐双龙。
脑海里默念来自后世的咒语:“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回程的路上,胡笳把头抵在车窗上打盹,忽然感觉肩膀一沉。陈默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她悄悄调直座椅靠背,让这人睡得更稳些。
当暮色把雪山染成紫灰色时,车载广播响起了《蓝莲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