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绪激动，唾沫星子横飞，肥胖的胸膛剧烈起伏，像个破风箱。

“周师弟，你冷静点，听我解释。”楚铭硬着头皮开口，手腕上的锁链传来熟悉的冰冷和滞涩感，丹田里刚刚活跃一点的灵力再次被压制，让他暗骂一声，“当年的事…咳，其中或许有些误会，也可能另有隐情！我现在…真的只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真的！”

这话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心里更是把前身骂了个狗血淋头。

“误会？隐情？”周凡闻言，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指着楚铭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旁边的许师弟却突然插话，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清晰。

“周师兄，请暂息雷霆之怒。”许师弟脸色依旧苍白，但站得笔直，对着周凡拱了拱手，“这位楚…道友，方才并非全然邪恶。若非他冒险出手相助，九霄前辈恐怕已遭不测……”他朝着楚铭怀里那只正不安扭动、发出低沉呜咽的小黑龙指了指，“而且，是他找到了穿过这片毒沼的隐秘路径，否则我们现在还困在外面。”

“九霄前辈？”周凡一愣，这才仔细打量楚铭怀里那只明显气息不凡、却体型袖珍得可笑的迷你龙，又看看许师弟那不似作伪的认真表情，再扫视一圈周围同样狼狈不堪、个个神情戒备的玄云宗弟子，心头的滔天怒火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冷的沼泽水，暂时压了下去不少。

他不是傻子。眼下这情形处处透着诡异，自己孤身一人，伤势不轻，还中了毒，对方人多势众，更有林清雪这位他根本惹不起的煞神在。现在翻脸算旧账，纯属自寻死路。

他强行咽下嘴边翻滚的恨意和骂娘的话，握着断刃的手却丝毫未松，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愈发浓郁的雾气和脚下危机四伏的黑色沼泽：“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鬼地方来？”

林清雪并未看他，冰冷的目光始终凝望着前方雾气更深处，声音冷淡如冰：“追踪石傀，误入此地。”言简意赅，惜字如金。

“石傀？”周凡皱起胖脸，倒吸一口凉气，“那些怎么打都打不烂的石头疙瘩？它们也进谷了？该死！我是为了追一株‘腐心涎’才不小心闯进这片毒沼，没想到这里的毒物如此厉害，还中了招。”他晃了晃手中沾着黑绿恶心液体的断刃，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后怕和肉痛，显然那腐心涎也没捞着。

他话音刚落，前方浓雾深处，那令人牙酸的“沙沙”摩擦声再次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也更近了！伴随着声音，一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腥腐臭味，如同无形的浪潮般猛地席卷而来，熏得人头晕眼花，几欲当场呕吐。

“呜……”小荷猛地抓紧了楚铭的衣服，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带着哭腔，“它…它来了……好可怕……”

楚铭怀里的迷你九霄也瞬间炸了毛，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性的嘶吼，小小的龙躯绷得像块坚硬的石头，暗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前方雾气剧烈翻滚之处，充满了警惕和一丝……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