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冉,常蕴劼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这时,宋春彦也进来了,身后的保镖推着他朝这边过来。
常蕴劼下意识看向他的身后,没有见到宋元,他没有过来。
宋春彦看到常蕴劼脸上的伤也愣了一下,但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坐在他们旁边。
“二哥,大哥今天也不来吗?”宋妍问。
宋春彦似乎对二哥这个称呼有些陌生,停顿了一下,才回答宋妍,语气冷淡:“不知道。”
“大哥最近在忙什么?他好像在调查什么,一直神神秘秘的。”宋妍状似不经意地抛出话题,“我昨天晚上看见他回来,嘴里还念叨着……”
“什么?”常蕴劼立刻道“他说什么了?”
宋妍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好像是一直在说冉冉姐姐的名字,说什么看见了她之类的话。”
常蕴劼眸光微闪,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昨天晚上的事,他到现在还不愿意相信。
宋元真的看见宋冉了?
就像苏萱萱所说的,宋冉死了,而且魂魄还跟在他的身边?
记者会开始了,宋富和柳玄晴穿着正装走到台上。
宋冉看向台上,闪光灯将舞台照得惨白,柳玄晴被这光照得眼睛泛红,宋富对这场面早已熟练。
他和柳玄晴先给大家鞠了个躬,然后坐下,开始说话。
“很抱歉,今天喊大家过来召开这场记者会,主要是昨天发生了一些事,带来了不好的舆论。”
“对此我们感到非常抱歉,关于昨天那个视频,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另外今天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大家,宋冉不是我们宋家亲生孩子,宋妍才是。”
这句话一说出来,会议室里立刻喧闹起来,众人窃窃私语,脸上都是惊讶的表情。
因为还没到提问环节,记者们拿着话筒蠢蠢欲动。
听到宋富那么轻易地说出那句话,宋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离开这个会场,但身体却无法动弹一下。
“早在去年的时候,我们就和她断绝了关系,她也回到自己亲生父母身边,到现在,我们都没有见过一次。”
宋冉低下头,忽然,她发现手掌变透明了,但是很快恢复正常了。
一瞬间发生的事,宋冉差点以为是幻觉。
但是她确定,刚才的感觉是真实的。
怎么回事?她要消失了吗?
“请问一下,你们发现宋冉不是宋家的千金小姐后,直接就把她赶出去了吗?”
宋冉抬起头,看向台上。
柳玄晴回答道:“没有,在我们心里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那她为什么会离开宋家?”
柳玄晴沉默两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我们尊重她。”
听到这话,宋冉笑了,她自己做的决定?
对,这确实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在宋家坚持待了三个月,受尽冷眼无视,最后连住的地方都要换到杂货间里。
这样她还不识趣地离开还要继续赖在那里吗?
是宋家容不下她,现在倒变成她自己不愿意留在宋家。
“那现在你们还把宋冉小姐当做自己的孩子吗?”一个女记者忽然开口。
听到这个问题,柳玄晴和宋富沉默了,一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过了大约有一分钟,场面有些尴尬,一旁的助理开口转移了话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另一个记者不嫌事大,继续问了和刚才的女记者问的差不多的问题。
“虽然宋冉现在不是你们的女儿了,但她好歹是在你们身边长大的,难道你们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吗?”
宋富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着镜头,严肃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茫然无措。
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助理见状想要把话题转移掉。
他还未想到法子,就见一直沉默的宋富开口了。
“没有,”宋富面上没有一丝波动,“我们不承认有这样一个女儿,她做出这种事情没有资格做我们宋家的人,更何况,她也不是。”
会议室一时间安静下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没了。
宋冉直愣愣看着台上表情冷漠的宋富,僵直地站在原地,心口仿佛被锋利的刀刃拉回拉扯。
明明她现在只是鬼魂状态,却真切地感受到心脏传来的痛楚。
忽然,脑袋传来抽搐的巨痛,疼得宋冉站立不住,坐在地上。
她捂着脑袋,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怎么回事?好疼,好疼……
宋冉感觉自己一会儿在会议室,一会儿又到了冰冷的江水里。
四肢浸入水里的触感那么真实,她感到自己在一点一点往江底沉。
爸爸妈妈……
宋冉努力睁开眼睛,视线前方,宋富和柳玄晴坐在话筒前。
她伸出手,想要去求救,却听到宋富冷冰冰的声音。
“我们没有这个女儿,她没有资格做宋家的人。”
心脏仿佛被锋利的刀刃插入又来回拉扯,宋冉咬紧嘴唇,收回了手,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一瞬间,她又回到了会议室,惨白的大灯如烈日般照在身上。
她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只有冰冷彻骨的寒意。
宋冉想要抱紧自己,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透明状。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
这一次不是幻觉,她真的变的透明了。
透过手掌甚至能够看清楚前方的东西。
宋冉愣愣地打量着自己,脑袋那阵疼痛也没了,她等了一会儿,身体还是没有恢复。
难道她这是要消失的前兆?
虽然一直不想待在常蕴劼身边做个孤魂野鬼,但真的要消失了,宋冉还是感到了恐惧。
是不是宋妍请大师做的咒术要成了?
消失的话是不是不存在于世上,就连转世也不可能了?
宋冉从地上站起来,她试图朝外走去,但是失败了,她又被拉回到常蕴劼的身边。
太可悲了,为什么要对她这样残忍?就连最后的日子都要被禁锢。
宋冉捂住眼睛,明明没有眼泪流下来,她却依旧觉得眼眶发热,灼烧得厉害。
坐在椅子上的常蕴劼,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虚无的侧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他蹙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刚才一瞬间忽然觉得很难受,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