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孙权长叹了一口气:“太史将军欲立贤侄为主,而江东众将,又多为兄长旧将,孤所能信之人,不多也!”
“……”
吕凯抬起头,他似乎从孙权的语气中听出别样意味。
孙权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孤实悔之!昔日兄长以位相授,孤彼时就该以死固辞,一心拥立公子绍承大业,何至于今日?
臣工之心,或忠君于孤,或向义于公子绍,致江东臣属分作两派,令宏图大业蒙损,哀哉痛哉!”
说到此,孙权重重的砸了一下桌案,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吕凯闻听此言,思绪渐明。
今江东值此危局,乃因有二主可承之象。
若仅存其一,是不是就没这么多内部问题了?
“汝此去,务须全力护持公子绍周全,勿使彼于汝手有毫发之伤。孤深忧之,若太史将军攻打吴县,致使郡县纷扰大乱,累及公子绍,亦陷太史将军于不义之境也!汝当慎之慎之!”
吕凯骤然一惊。
细细思来,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真正的任务所在。
当今江东,既有二主可承之象。
仅存其一,乃百利无害。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孙绍实乃多余之人。
他的存在,只会让江东乱局加剧。
然若主公直接下令,害孙绍早亡,必为天下人所不齿。
到时众叛亲离,江东必至覆灭也!
如果公子绍偏偏不巧,死于太史慈之乱,那就另当别论了。
首者,江东之士必尽将此罪诿于太史慈,如此,太史慈便坐实乱臣贼子之名,必遭天下人唾弃诟骂!
其余诸将也必不会做他想,一心一意服侍于主公。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然而,这就需要,具体操作者有着坚定的信念和高超的手段。
自始至终,万不可令主公蒙受丝毫非议。
至于其亡故之时,亦务必要使太史子义与之有着千丝万缕之关联!
最好让其死在太史慈大军冲杀之中。
只有这样,才能把矛头指向太史慈。
吕凯知道这是一个难度奇高,又非常棘手的任务,但为了主公,他必须义无反顾,全力以赴!
“主公,末将……都明白了!”
“好!”
孙权看着他,满眼都是信任与期许。
而后,孙权给程普下了军令,命其速往吴县驻守。
程普亦感纳闷:“按周郎所言,吴县需要重兵防守,主公怎么只给了老夫一万精兵?”
而后方知,更多的兵马给了陆逊用来防守京口。
乃虑太史慈声东击西,佯攻吴县,实攻京口。
程普也理解主公所虑,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他曾与太史慈大战三十回合不败,今其宝刀不老,亦有信心阻其攻入吴县。
而当鲁肃听闻此事,大骇不已,立刻来找孙权。
孙权拉着鲁肃的手,和言道:“子敬啊,汝之殚精竭虑,孤岂会不知?当今之于我江东,重中之重并非太史慈兴乱,实乃国太困于许都。在此期间,汝唯需做一事,务必将国太安然迎回!
其余之事,你就不要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