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我发动了车子,径直前往沙头的基宁酒家。师父见我神情与先前大不相同,便饶有兴致地问:“阿伟,接到谁的电话?看你这么开心,是女朋友打来的吧?”
“不是,是单位同事打来的。他们通知我下周一到市委秘书一科报到。”
“那有什么好开心的?不就是个秘书吗?”师父显然不清楚市委秘书的分量,他以为秘书的工作和企业里的秘书差不多。
我笑了笑,解释道:“师父,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市委秘书一科的科长不是普通的正科级干部,而是副处或正处级的干部。我现在在连安镇党政办担任副主任也只是副科级干部,我调到市委秘书科,可能会升半级,成为正科级。以后如果能兼任一科科长,还有可能升为处级干部。我们龙门镇的书记也才是正处级干部,一般的副镇长也才是副处级。”
师父这才恍然大悟。我进一步补充道:“这次我调到市委,是担任谢书记的秘书,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一会儿,我们到了酒家,找了一间大包间。我心情不错,便叫来老板点了十菜一汤,并嘱咐不够再加。至于酒,我决定从车上取,不喝这里的九江米酒,因为质量不太好。菜点好后,我和师父聊起了这段时间的变化。
原来师父这边的工程已经完成大半,一号机组正在试运行,二、三号机组正进入安装的高峰期。单位从云南、黑龙江借调了近三千人,为了管理这些借工,单位从基层班组调了一部分有经验、有管理水平的人来做管理,师父也因此被调到机电分公司电气部做调度工作,而我的大师兄则接替了师父的位置,成了班长。
谈话间,师父又提到:“阿玲和你的大师兄正在谈恋爱,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单位,女孩就像金子一样珍贵,你不上手,别人也会上手的。”
我心中一阵酸楚,却也无力改变,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师父接着说:“我们这里的工地很快就要结束了,可能明年上半年就要离场。”
我关切地问:“现在有没有计划去哪里安装新工程?”
“目前确定的只有珠海的工程,但工作量不大,只有两台60万的机组。你为什么突然过来了?”
“哦,是这样的,我本来在市委党校进修,进修结束后,镇党委书记打算调我到镇城建分局担任局长。但还没等发文确定,市组织部就发文让我去市委了。当然,他们事先征求了我们白书记的意见。早上我和书记谈完话后,她说调令可能这两天就到,让我休息两天。我开车时不知不觉就开到了龙门镇,所以来工地找你们吃饭。”
谈话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忽然看到我的小师兄骑着师父以前的五羊本田摩托车过来,后座还载着我们在A厂时的老班长光叔。我见他们来了,便对师父说我要去车上取酒。我走出包间,在酒家门口迎接他们,让光叔先到包间喝茶,然后和小师兄一起到车上取酒。我们取了四瓶洋酒和四瓶国酒,带回包间。
坐下来后,我给光叔和师兄各倒了一杯茶,然后问:“小师兄,要不我们开始喝酒吧,好久没有和你们喝酒了。”
“好啊,你是不是又升职了,这么有心请我们吃饭?”
“算是吧,估计会调整一下现在的工作。”
“没想到你离开我们单位一年多,竟然山鸡变凤凰了。”
“你说什么啊,谁是山鸡啊?”大家笑作一团。光叔不清楚我已经进了体制内工作,还以为我在以前的公司当经理,他倒也没多说什么。他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老头子,真不知道他以前怎么当上班长的。
我们刚喝完一杯茶,班上的其他员工也陆续到达,当然也包括我的小徒弟。虽然他跟着我不到半年,但表现相当不错。最后到的是大师兄和阿玲,他们骑着师父在调度时单位配的摩托车。阿玲显然是刚洗完澡,还略微打扮了一下。乍一看,她比去年丰满了许多,我都有点不好意思直视她了。只好招呼大家坐下,一起吃饭喝酒。
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我们边喝酒边聊天,仿佛回到了在A厂上班时的日子。以前班长光叔会把班上产生的废品卖掉,作为班费带大家出去小聚一餐。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心里也有些激动,便带头端起酒杯,向每个同事敬酒。女孩子不能喝洋酒或白酒的,就让酒家上最好的红酒。阿玲也有点不敢直视我,我们心照不宣,怀着同样的心情。师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加上酒的陪衬,气氛愈发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