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许庄的秋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夏天是如此鲜明,如此漫长,仿佛一眼望不到头,每天都是高照的艳阳和无限的蝉鸣。而秋天不同,它不知道哪天来了,只是短暂停留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立马就结束了。
秋雨绵绵,许庄遍地都是落在地上的,被踩爆的“羊粪球”,以及无处不在的枯枝败叶。
“这个东西就叫羊粪球?”
许知水从地上拾起这种神似桑葚的果实。
“我们都这么叫。”
“那它应该是什么?”
江禾也抢过许知水手里的小果实。
“我也不知道。”
“在这块土地上,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
“你这样说话真很欠揍。”
江禾皮笑肉不笑,许知水迅速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那你见过羊粪球吗?”
“见过啊。”
江禾还记得时候,曾经和某个爷爷去后山的下游放过羊,不过自那之后,羊没有了,那个爷爷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十一月份的某个上午,江禾一早照常等在许知水家门口。今天下雨,江禾一边冷得把头缩进帽子里,一边等着许知水出门一起去上学。
结果出来的是奶奶。
“苗苗,今天他发烧了,去不成了。”
昨天晚上,许知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结果一量体温,已经到了三十九度他。吃了消炎药,奶奶又煮了生姜红糖水,一直守着他到半夜,不停地给他擦汗,才从高烧变成了低烧。
如果今天上午还不退烧,她就要去诊所找医生过来打针了。
“他没事儿吧?”
江禾想,难怪昨天晚上给许知水发消息,他一直没有上线。
她有些担心许知水。
“没事儿了,昨天晚上三十九度,今天早上已经好很多了……”
许知水一直没有醒,甚至在说梦话,一直在喊“妈妈”,听得奶奶不停地抹眼泪,擦汗的时候生怕动作太大,把自己的孙子惊醒。
江禾嗯了一声。
“我已经给老师打过电话了,苗苗,你自己上学可以吗?”
“可以的奶奶。”
自从和许知水一起上学来,江禾头一次第一次去上学。她在路上走得很慢很慢,不知道是因为下雨还是有心事,总之脚步沉重。
下课的时候,江禾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
“那人呢?”
“发烧了。”
“哦~”
许梓雯听到动静,也来到了她的桌子旁。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许梓雯最近和那个男生断了联系。现在基本上重新回到了小团体之中。
“你都快趴半天了。中午还吃饭吗?”
“不吃……”
江禾没什么胃口,而且今天格外困。
“不会吧,因为他连饭都不吃了?”
许梓雯和陈欣两个人乐了起来,就连前面的宋睿阳的王真哲也听到了动静,开始窃窃私语。
“不要……”
江禾说的是“不要烦我”,但是最后两个字因为翻了个换了一边趴着,说得不清楚。
“唉。”
许梓雯扶额,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苗苗还是被别人拐跑了。”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