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了抬手给沐桃桃探额头的陆青黛一眼,曲悠然真是给自己气笑了。
她自己怎么忘了,她当初就是冲着陆青黛的脸去跟她做朋友的?
当初她还是个病秧子,都能吸引一帮贵女无脑吹她,如今身体好了不少,性子又这样温柔,跟她相处的人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沐桃桃看她的眼神就跟掺了酒的水幕一般,直勾勾的全是对她这个人的欣赏。
火速安排人把这些醉倒玩累了的小娘子安排去洗漱取暖,曲悠然敲了敲陆青黛的额头,嗔怪一声,“就你一天天的给我找事。”
陆青黛揉揉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抬起来示意她来拉,“我分明很安分!”
曲悠然一边将人拉起来,一边去骂两个还在揪雪球打雪仗的臭丫头,“还砸还砸?都多大的人了,着凉受风寒了不用喝药的啊?”
她冷飕飕的开口,那边的应灵灵和程月琳立刻砸完手里头最后的一个雪球,乖乖的跟着过来。
曲悠然这才继续回答陆青黛的话,“方才载歌载舞的,没机会跟你说,现如今告诉你,我爹和你家殿下正在书房谈事。”
“哦”
陆青黛事不关己的态度,“他怎么来了?”
“你不知道?”曲悠然头大,“难不成东宫那日,你还真跟他们吵架了?”
陆青黛笑眯眯的看她,微扬下巴,露出傲娇的表情来,“姐姐猜猜看。”
“猜什么猜,定然是来看你的,你快去给人看一眼,早早把人打发走了,别给我爹整出个好歹来。”曲悠然催促一声。
一旁的程月琳不愧是她哥的好帮手,当下就清醒了,上前两步就要拉着陆青黛去找程宥泽,“姐姐姐姐,你赶紧去吧,万一曲伯伯被我皇兄气到了就不好了……”
陆青黛扭头就走,“他来了我就得去见他吗?”
“是啊是啊,之前吵架的事情还没翻篇呢!凭什么让我们了了见他?”应灵灵帮腔道,对着程月琳吐舌头摆鬼脸。
陆青黛隔着中间两个搅局的小丫头看向曲悠然,“姐姐放心吧,殿下现如今应该已经回东宫了。”
曲悠然笑而不语,只是斜斜的看着她,然后无奈的点头,语气认真了几分,“好。七皇子的事情,有劳妹妹了,妹妹辛苦。”
“姐姐既心疼我,那便要好好的,别枉费了妹妹的一番功夫。”
陆青黛和应灵灵在曲家都有常住的小院子,她看着程月琳点了点应灵灵,“应小灵灵,把我们十六公主瞧好了,不要让立春立夏她们近身。”
嘱咐完,她便打了个哈欠,往常住的小院子里走去。
兰茵跟在她后头,兰芝则是听她的吩咐去看顾程月琳了。
进了院子,陆青黛和兰茵就相视一眼,而后露出几分无奈来。
她拍了拍兰茵,让她下去休息,自己一步一步的去推开卧房的门。
玄衣鹤氅,袖口都绣着暗纹的太子殿下点着灯,淡漠的看过来,似乎是心里堵着气,所以即便是眼神盯着陆青黛不放,太子殿下也没有率先开口。
只是那一双凌厉的眉眼下,满满的都是强劲的攻击性。
他的眼神寸步不让,陆青黛从进门关门过来,程宥泽的眼中只添了几分侵略之色。
东宫的探子很多,虽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知晓,但是陆青黛身边是有程宥泽的暗卫的。
暗卫虽然不能时时刻刻的给他汇报清清的行踪,但大概的方向是清楚的。
平日里程宥泽也不会主动过问暗卫陆青黛去见了什么人,和谁举止亲密,毕竟他给暗卫是为了保护,又不是为了监视。
可今日不同,清清当众扇了墨将时一巴掌的事情当时不少人都看到了,墨将时对清清的心思虽然不明显,但同为男人,他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他的地位都还没稳当呢,旁人凭什么就想要硬闯进来?
陆青黛见他撑着脑袋就盯着自己看,略挑了下眉梢,“夜闯娘子香闺,这是第几次了?殿下就不怕我让爹爹参你一本?”
程宥泽无所谓的耸肩,直勾勾的看着她,终于开口说话,“怎么?不让孤闯,我们福安郡主打算让谁来闯?”
“你口中的安王世子,墨将时吗?”
他的食指点在自己的脑袋上,说这话的时候肩膀往后靠了靠,大马金刀的坐在那,板着一张脸,浑身低气压。
跟那日知道程穆环手中有赐婚圣旨时一个样子。
“我这不是担心殿下的清誉吗?”陆青黛不回答他别的话,抬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斗篷,一双桃花眼含笑看过来,像是期待他接下来会如何行动一般,“我要更衣了,殿下不离开吗?”
“孤才不会看你。”
“你有什么好看的,孤来是有正事,又不是为了看你。”
程宥泽硬气的扭过头去,给她留下一个后脑勺,然后继续板着一张脸解释自己过来的缘由。
“今日宁德太妃进了宫,孤得到消息,事情已经办妥了,就是淑妃似乎有些不大乐意。”
陆青黛慢悠悠的解下自己外衣,一件一件放在旁边,闻言只是轻笑,“殿下就为了这么个正事专门跑一趟曲家?”
程宥泽听见她一件一件脱衣裳的声音,脑子里思绪纷飞,不争气的红了耳朵,但还是板着脸用硬生生的回答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孤的正事又不是来跟你说的,你又不是孤的太子妃,你管孤作甚?”
一双手柔柔的搭在了程宥泽的肩上,陆青黛只穿着一身寝衣,今日本就简单的发髻也散了下来,她轻轻按压着程宥泽的肩膀,好笑道,“既然不是来同我说正事的,殿下为何还一直坐在这里?大可说完了就走啊,清清又不能管住殿下的腿。”
程宥泽真是被她气的心肝疼。
她的手按在自己肩上,隔着好几层布料,有意无意的摩挲着,要痒不痒的感觉却勾的他心痒难耐。
他不争气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陆青黛弯腰,从背后将人抱住,手搭在他的胸肌之上,指尖浅浅的戳了戳他的肌肉,她笑的有些坏,像是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不是来看我的,那殿下为什么不离开?”
香气从背后偷袭而上,程宥泽满心满眼里都是她。
但太子就是太子,此刻才不会轻易认输,他就是来专门看她的怎么了?
这影响他生气吗?不影响!
她这么大庭广众的招惹别人,还为了一个墨将时刻意布局冷落他们,他吃个醋就不应该?!
程宥泽不去看她那双水波潋滟的眸子,倔强的扭过了头去,“你管孤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