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这感觉可真好。
何况她并不想那个宋临升官。
提起宋临,陆娇果然败下阵来,再恨得牙痒痒,也得忍着。
“你给我等着!”
撂下一句狠话,她愤然转身走了。
栖月从三年后醒来至今,一直处于高压状态,这会儿与小姑子亲切交流后,意外神清气爽。
“臭小子,以后不准胡乱扑人了知不知道?”
她给时哥儿擦掉脸上的浮灰,点点他的鼻头,“再淘气,就不准你来园子里扑蝶玩了。”
时哥儿是个小人精,晓得跟谁亲近,讨好地伸出短胖胳膊,搂住栖月脖子,吧唧就是一口,亲了她一脸口水。
平日无事,栖月都不敢涂脂抹粉,臭小子爱亲人,只怕吃了她的脂粉对孩子不好。
拿帕子擦了口水,她甜蜜蜜道:
“我也爱时哥儿。”
栖月一张素净的脸上笑容明媚,在春光下格外温柔。
一行人没受陆娇影响,又高高兴兴往园子去了。
“弟妹可真是个妙人儿~”
等人走远,才听到不远处阁楼传来一声轻笑,男声倜傥,“那番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显国公府占地颇大,东面是一整座花园,亭台楼阁,湖水假山,假山上建有一座小巧玲珑的水阁,绕过花墙,便是往假山水阁的路。
水阁开了扇窗,陆娇与宋临的声音便随风送了进来,等到栖月的声音也响起来,小公爷棋都不下了,站在窗口,一心留意外头的动静。
“你妹妹也是瞎了心,不知那窝囊废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
一向沉默的陆恂朝他看了一眼,没说话。
恰时一群人从假山下经过,时哥儿好动,要捡地下的石头,栖月便耐心陪着他玩。等到小手拿不下,她便撑起荷包,替那孩子将石头都装起来。
陆恂不懂捡石子有什么好玩,他这个人完全没有童趣。
但直到荷包里装满石子,一大一小又往前去了,他才后知后觉,一件在他看来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却看完了整场。
也没觉得不耐烦。
小公爷也跟着感慨,“弟妹对那孩子倒是真心。”
“喂——”
他用扇子戳戳陆恂,责怪道,“时哥儿真是你私生子,那孩子生母是谁?你也是,这么做也不怕心肝肉伤心。”
陆恂瞥了他一眼。
看来,时哥儿不是小公爷的孩子。
他今日将人约到花园,本就是为了试探,栖月算是误打误撞。即便她不来,陆恂也会使人叫她和时哥儿到园子来。
小公爷是个行事不羁的,这些年也未娶妻,以二人的交情,陆恂以为时哥儿是他替贺欢养的孩子。
“你这是什么态度?”
小公爷生平最恨的便是陆恂沉默。陆恂有心要瞒的事情,天王老子来了也撬不开那张硬嘴。
“如今外头都传开了,弟妹要主持这回的春日宴。你也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你面前凑,京里头就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场宴。弟妹自然是好的,只是她年轻,别镇不住场子。”
这是实话。
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整个京都在传,陆恂新娶的妻,显国公世子夫人要主持这场春日宴。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因为嫁给陆恂一飞冲天,跻身京都最顶级的圈层。
有多少人想巴结,就有更多的人等着瞧热闹,看笑话。
陆恂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就这么轻飘飘一声?
小公爷十分不满,栖月这个人很对他的胃口,他交朋友,只随本心,正要反驳,就见陆恂黑沉沉的眼眸压过来。
他立时闭嘴。
从小玩到大,陆恂的毛病,他最知道了,头一个,就是那偏执到近乎变态的掌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