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乾准备宣旨时,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陛下!草民有本奏!”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上半身皆是血的中年男子踉跄着脚步踏入,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
陈虑侧目,瞳孔骤缩——曹甚?不,曹甚早就死了!
可是,眼前之人又是谁,竟然会和十年前早就该死的人长得如此相似?
皇帝谢乾目光微凝:“堂下何人?”
曹东阳跪地叩首,声音沉稳:“草民原名曹昆,后改名曹东阳,是潭州商贾,也是十年前幽州军粮草押运官曹甚之弟!”
满堂哗然!
堂下众臣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怪异之感——原来,陈思贪赃枉法只是一个引子。
陈虑听到曹甚这个名字时,内心十分惊骇,他猛地转过身,厉声喝道:“大胆!公堂之上,岂容商贾放肆?!”
曹东阳冷笑一声,回视着略显狰狞的陈虑,“草民依照大邺的律法,受了杖刑,得以面见天颜,敢问文信侯,草民哪里放肆?!”
大理寺正卿瞧见皇帝的眼色,正声道:“文信侯,堂下之人面圣之举,确实没有任何的违律。”
曹东阳抬头,眼中含恨:";十年前,幽州一战,大邺三万将士战死沙场,皆因军械劣质、粮草不足!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陈家!";
曹东阳颤抖着双手,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账簿,双手高举:“陛下!此乃当年幽州军械库的真实账目!上面清楚记载,陈家以次充好,贪污军饷,致使三万将士战死沙场!”
皇帝眼神一厉:“呈上来!”
太监接过账簿,皇帝翻看数页,脸色越来越沉。
账簿上,墨迹陈旧却清晰——
「腊月初七,陈府支取精铁三千斤,实收五百,余者皆以废铁充数。」
「正月十五,军粮十万石,入库仅六万,余者不知所踪。」
最后一页,是曹甚的血书:「臣死不足惜,唯望陛下彻查,莫让将士寒心!」
";陈虑!";他厉声喝道,";此事,你可知情?";
陈虑跪伏在地,冷汗涔涔:";陛下明鉴!臣、臣不知此事……";
";不知?";曹东阳冷笑,";当年负责押运军械的,正是你陈家的心腹!我兄长身为粮草官,曾多次劝诫,却反被你陈家构陷,含冤而死!";
皇帝猛地合上账簿,眼中杀意凛然:“陈虑!你还有何话说?!”
在皇帝眼里,贪污之事可大可小,但贪污军粮一事,却是犯了谢乾的底线。
陈虑面如死灰,踉跄道:“陛下!这、这定是伪造!曹东阳早该死了,他——”
“我该死?”曹东阳冷笑,“是啊,陈家派了七批杀手,可惜……”
他拍了拍手,侍卫立刻打开木箱——
里面赫然是人头!
“这些,都是陈家的死士。”曹东阳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