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料和黏土很快堆满了城里指定的空地。
可接着,麻烦又来了——烧。
张宇领着几个老窑匠,围着城里那几个破砖窑转悠。
“将军,咱这窑,烧个砖瓦还凑合,您说的那种……把石头烧化?我的乖乖,那得多少柴火?怕是烧不到那火候。”王伯愁得直搓手。
“除非用顶好的焦煤,再弄几架大风箱玩命地吹,兴许能试试,可……”
焦煤?风箱?
张宇脑子嗡的一下!对啊!土法炼钢不就这套路吗?提高燃料热值,强制送风!
“煤!城里有多少煤?”
军需官老王苦着脸:“将军,存货不多,都是百姓冬天抠下来的,烧窑怕是不够……”
“木炭呢?”
“木炭有点,烧几次大窑也悬。”
能源是个大问题。
从现代弄耐火砖?鼓风机?柴油发电机?
不行!动静太大,解释不清!“仙家”这马甲不能掉!
只能土法上马!
“改窑!”张宇拍板,“用最好的耐火泥糊墙,把所有风箱都给我弄过来,对着一个窑口吹!燃料,木炭混着煤烧,不够就去砍柴!”
这么一折腾,又是挖石头,又是和泥巴,又是改窑炉,动静闹得老大,城里开始有人嘀咕了。
“张将军这是折腾啥呢?粮食不省着点用,非挖那些石头疙瘩?”
“是啊,那破窑眼看要塌了,还使劲烧,这不是瞎胡闹吗?”
“我看八成是打了胜仗,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风言风语也传到了姜雪晴那里。
几个老部下也小心翼翼地来劝。
“将军,张将军这法子,闻所未闻啊,耗费这么大,万一不成,不是白瞎了钱粮人力?”一个山羊胡文吏忧心忡忡。
姜雪晴坐在案后,面色如常,语气却不容置疑。
“张将军做事,有他的道理。”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头发沉的分量,“雍城怎么守到今天的,各位心里没数吗?现在,我们要的是信他,不是疑他!传令下去,所有工匠,全力配合张将军,谁敢阳奉阴违,军法处置!”
这话一出,再没人敢多嘴了。
有了姜雪晴撑腰,张宇放开了手脚。
几天后,改造好的窑炉前,气氛凝重。
石灰石和黏土按张宇估摸的比例和了水,搓成一个个拳头大的泥球,晾干了。
现在,这些泥球被小心地装进窑膛。
张宇亲自检查了燃料,木炭和煤块堆得像小山。几架大风箱架在窑口,十几个光膀子的士兵握着拉杆,汗水直流。
“都妥了?”张宇问旁边的王伯。
“回将军,妥了。”王伯抹了把汗,心里七上八下的。
“点火!”张宇低喝一声。
火把丢进窑膛,干柴“呼”地烧起来,很快引着了
呼——呼——
风箱被猛地拉动,发出沉闷的咆哮,风灌进去,火焰瞬间暴涨,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
窑口喷出灼热的气浪和滚滚浓烟,温度陡然升高。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紧张地盯着那个熊熊燃烧的窑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