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好好!还是老地方?”王坤的声音明显兴奋了不少。
“老地方。”张宇挂了电话,赶紧给手机充上电,顺手从货架上拧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半小时后,茶馆包间。
王坤一见张宇,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立刻堆满了夸张的笑容,搓着手亲自提起茶壶:“哎哟!张大师!您可算露面了!我还寻思您老人家云游到哪个名山大川,不问红尘了呢!”
他一边倒茶,一边飞快地打量着张宇,心里嘀咕。
几个月不见,这小子怎么跟扒层皮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那股子愣头青的毛躁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沉稳。腰杆挺得笔直,眼神也锐利了不少,像是山里磨出来的刀子。脸颊瘦削了些,肤色也深了点,看着倒比以前精壮结实,不像个守便利店的小老板,反倒像……像刚从什么地方苦熬出来的。
“出了趟远门,遇上点缘分,收了几件小玩意儿。”张宇将一个沉甸甸、看不出形状的布包往桌上随意一放,解开了系得死紧的绳扣。
哗啦一声轻响,几样东西滚了出来。
没有上次那种能直接送去博物馆评级的青铜重器。
这次是几件看着年份不浅,但工艺略显粗糙的青铜器皿——一个纹路模糊的敞口酒杯,一个三条腿不太稳当的小鼎,还有几块大小不一、黄澄橙的金块,形状很不规则,边缘似乎还有熔炼后敲打过的痕迹,根本不是天然的“狗头金”。除此之外,还有一枚磨损得厉害、看不清图案的骨质腰牌。
王坤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脸上那点客套笑容淡了些,多了几分生意人的精明。
他拿起那只青铜酒杯,入手分量不轻,对着光线翻来覆去地看。
“嗯……这纹饰,有点那意思,战国风?”他啧啧两声,放下酒杯,又拿起那小鼎,“但这做工嘛……跟馆里那些官造的比,差着点火候,像是那时候民间工坊出的随葬品,或者是后头仿的?”
他又拿起一块金子,在手里掂了掂,用指甲使劲抠了抠边角,留下个清晰的白印。纯度倒是不错。
“张大师,”王坤放下金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似随意地问,“您这趟远门,可真是没白跑。这些宝贝……路子是越来越野了啊。方便透露透露不?这都是从哪儿淘换来的?我认识几个也喜欢往山里跑的朋友,说不定还认识您说的那位高人呢?”
张宇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开浮沫,心里冷笑,这老狐狸又开始套话了。
“嗐,运气好罢了。山沟里头,碰上个脾气古怪的老哥,祖上传下来的。那地方偏得很,一般人进不去。”他喝了口茶,不咸不淡地回道。
“哦?山沟里头?”王坤脸上笑眯眯的,眼睛里却闪着光,“哪个方向的山?南边?还是西边?那边听说出土的东西多。”
“记不清了,光顾着赶路了。”张宇摆摆手,直接把话题拉回来,“王老板,咱们还是先说说这些东西吧。您给掌掌眼,看能值个什么价?”
王坤心里跟猫爪似的痒痒。这小子嘴严得跟蚌壳一样,越是这样,越说明他那“山里老哥”的故事水分大得很。联想到上次那块硬度离谱的玉佩,再看眼前这批风格对路但工艺存疑的青铜器,还有这成色足但形状怪异的金块……这小子身上绝对有秘密!
他压下心里的各种猜测,生意归生意。
“行,那咱们就说东西。”王坤清了清嗓子,“这几件青铜器呢,年份应该差不离,但工艺确实一般,收藏价值不高,当个摆件还行。这鼎和杯子,还有这骨牌,算一起,我给您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
张宇挑了挑眉,没吭声。这价钱,不高不低,有点鸡肋。
王坤看他没反应,又拿起金块:“至于这几块金子嘛,成色是真不错,分量也足,我按今天的国际金价给您算,保证公道。这样,青铜器我再给您添点,凑个整,您看如何?”他又报了个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