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书房。
“殿下!”赵成急匆匆的推门而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属下查到白柔的消息了!”
商景然闻言猛地抬头,“快说!”
赵成喘了口气,单膝跪地,压低声音道:”属下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一个曾在御前服侍过的老嬷嬷,她透露了一些关于白柔的消息。”
“说!”商景然的手指骤然收紧。
赵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那老嬷嬷说,白柔在世时,经常出入勤政殿,甚至有时深夜才离开。而陛下……也时常微服出宫,前往乾王府。”
“呵,果然如此。”
商景然咬紧牙,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当被证实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接受。
父皇……在他心里一直是真龙天子,天子就是天子,怎么能和自己兄弟的王妃有牵扯呢。
赵成继续道,“还有……商辰佑出生时,陛下亲自前往乾王府庆贺,甚至破例赐下‘辰’字为名。”
“而白柔去世时,陛下更是下令全国哀悼三日,规格堪比皇后。”
“砰!”商景然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茶盏震翻,茶水溅了一地。
“怪不得!”他咬牙切齿,眼中恨意翻涌,“怪不得父皇对我不管不问,却对商辰佑百般宠爱!”
从前他只当父爱无声,认为父皇虽然爱他,但贵为天子,自然不能事事显露出来。
商景然冷笑连连,恨声道,“从小到大,父皇何曾正眼看过我?我五岁习武,十岁能文,可父皇从未夸过我一句!”
“而商辰佑呢?不管他做什么,父皇都会夸赞他,还亲自赐他御笔!”
赵成小心翼翼的附和,“殿下天资聪颖,只是……”
“只是什么?”商景然盯着他,眼神愤恨,“只是父皇眼里根本没有我!”
他转动轮椅,来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声音低沉而阴冷,“记得我十二岁那年,骑马摔断了腿,疼得昏死过去,可父皇连看都没来看一眼!而商辰佑呢?不过是染了风寒,父皇就派了太医院院首亲自诊治,还日夜守在床前!”
他以前安慰自己,父皇这样做是为了拉拢乾王的心,但现在真相告诉他,只是因为商辰佑才是父皇喜欢的儿子。
前段时间,他听到父皇和乾王说想让商辰佑登基,他还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赵成低声道,“殿下,或许陛下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偏心?”商景然摇摇头,“不!他根本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这个亲生儿子!”
他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我十六岁那年,在朝堂上提出改革军制的建议,父皇连听都没听完,就直接驳回!可商辰佑呢?他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减免赋税’,父皇就大加赞赏,甚至让户部立刻执行!”
赵成沉默片刻,低声道,“殿下,或许……陛下只是对乾王世子另眼相看。”
“另眼相看?”商景然冷笑,“不,他是在补偿!补偿他的私生子!”
这样直白的话说出来,赵成不敢再评价。
商景然咬牙切齿,“没错!商辰佑根本不是乾王的儿子,他是父皇和白柔的私生子!”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商辰佑从小就被父皇带在身边教导,甚至比对我们这些亲生儿子还要亲近!”
“我早就该想到的!父皇为何对他如此偏爱?为何从不让他上战场?为何处处维护他?因为他根本就是父皇的亲骨肉!”
赵成脸色发白,低声道,“殿下,此事若传出去……”
“传出去?”商景然冷笑,“父皇敢做,难道还怕人说?”
他转动轮椅,缓缓靠近赵成,声音如毒蛇般阴冷,“赵成,现在你知道了吧,你说……父皇为何要立商辰佑为储君?”
赵成额头冒汗,不敢回答。
商景然自问自答,“因为他想让自己的私生子继承皇位!而我这个亲生儿子,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
赵成低声道,“殿下,慎言啊……”
商景然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眼中杀意凛然,“慎言?呵,父皇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他松开手,冷冷道,“备轿,我要进宫见母妃!”
赵成连忙道,“殿下,此时进宫,恐怕……”
“怎么?你也觉得我不配?”商景然眼神阴冷的盯着他。
赵成连忙跪下,“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安排!”
商景然看着赵成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父皇,既然你眼里只有商辰佑,那就别怪我不孝顺了!”
*
皇宫,贵妃寝宫。
贵妃正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贴身宫女轻轻为她揉捏着肩膀。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侍卫的低喝,“殿下,贵妃娘娘已经歇下了,您不能——”
“滚开!”商景然冷厉的声音响起,随即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母妃!”商景然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喊道,“儿臣有要事相询!”
贵妃睁开眼,挥手示意宫女退下,皱眉看向殿门处,“景然?这么晚了,你怎么——
看到商景然脸色有异,贵妃心头一跳,连忙起身,“出什么事了?”
商景然冷冷扫了一眼殿内的宫女,贵妃会意,立刻挥手,“都退下,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宫女们低头退下,殿门被轻轻合上。
“母妃。”商景然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儿臣查到了一些事。”
贵妃走到他面前,俯身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你的腿……”
商景然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母妃,儿臣今日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贵妃心头莫名一紧,“什么事?”
“白柔。”
贵妃的手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煞白,“你……你怎么突然提起她?”
商景然眯起眼睛,“母妃果然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