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彦心跳加速,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刚想打断大姐的话,便见大姐灼灼地盯着祖父,说出了震撼的消息。
“祖父,弟妹要给我开酒楼了!”
王承望猛地瞪大眼,含着杀意看向王静彦。
“什么情况!?”
王静彦心落到了谷底,苦笑道:“祖父...我也是才知晓...”
他悄悄瞪了眼朝他做出无辜表情的大姐,艰难启唇。
“大姐在雁回镇做餐食是迫于生计...”
“你为何没与我说!?”王承望拍桌,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王静彦不敢说啊,他下午伪装得多好,装作啥也不知道的问大姐怎么会下厨,只可惜大姐对他有多了解,自然是看出他故意询问的....
这会不就来了个回头杀么。
然而,事情都到这一步了,王静彦鼓足勇气,直接道出了最爆炸的消息。
“大姐去西北准备开酒楼经商!”
王承望差点喘不过气,“经商!?你堂堂王氏嫡女,居然去从商贾!你..你...”
王静姝坚定看着他,“祖父,我真的喜欢靠自己的感觉,弟妹说了,我从来不是谁的附属,我也能凭自己的双手得来想要的东西。”
王承望抿唇:“那也不至于经商啊...你喜欢做吃食,你就乖乖做吃食便可。”
经商难免抛头露脸,他倒不是觉得静姝抛头露脸有什么。
只是商贾....
哎....
“祖父为何认为商贾低人一等?”王静姝不答反问。
王承望抿唇不语。
王静姝也不等他开口,直接说道:“祖父,士农工商是你想说的罢?”
王承望依旧没说话。
“祖父可知,上月松江布市单日成交额已达七千两?”
这还是弟妹告知她的,乍一听闻她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不过是些锱铢必较的俗务。”王承望面色有些不好,重重将茶杯放于桌案,“《白虎通义》有云:商贾何为?通四方之珍异。终究是末业小道。”
王静姝勾了勾唇,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任由氤氲水汽模糊了视线。
“那祖父可曾见过漠北千佛洞?那飞天衣诀间的青金石蓝,可是商队穿越三十六国才运去的塞外颜料。”
茶汤在舌底泛起微苦,“若无商贾,高僧取经怕是连通关文牒都无处兑换。”
王承望的眉头蹙成川字,“《周礼》定四海之序...”
“周礼亦载‘九贡九赋’。”王静姝截住他的话头,“潍州蒲志遇当年献海图于大启水师,市舶之利岁入百万贯,”
“若无这般财力,淮安城破时那些藏书楼里的典籍,如何能随商船流布边塞?”
书房里的烛火发出噼啪地响声,王静姝望着光影中浮动的尘粒,“祖父,周朝霍家负帝投海时,是哪家商队载着赵氏遗孤遁走苗疆?”
茶案突然轻震,王承望的扳指嗑在青石案面。
王静姝却仿若未察,继续道:“孟门三十六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