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禀报上来!”谢玖着急的开口。
王世清看她一眼,面上惭愧。
“微臣擅长风寒咳疾一类的病,对用毒这些不大精通,加上下手的人极为谨慎,用量十分的细微,实在不易察觉,而此前谢大人已经开始服用治疗咳疾的药,更是对微臣的判断有影响,所以臣并不敢随意断言,只等着谢大人服用了微臣的药方,若还病情不见起色,才敢断定。”
这也并不是全部的实话。
更因为下药之人用量细微,非得是日日都下功夫,才会做的这样不易察觉。
谁能日日在谢明慎的药里头动手脚呢?
必定是谢家内里的人了。
杨氏是第一个受怀疑的对象。
所以这话,王世清就更不好对外说了啊。
他能随意张口,说是谢婕妤的母亲下毒害她的父亲吗?
没有确凿的证据,万万是不敢的。
不过此刻即便他不说,谢玖也已经猜到。
“能有如此精细的功夫,在父亲药里动手脚的,想来只有府里的人了。”
说完这话,谢玖微微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绪,才又对赵行谨道。
“皇上,让王大人退下吧,这话,他的确是不好回禀的。”
闻言,王世清当即心中对谢玖感激不已。
他就怕被谢玖这个宠妃抓着不放,难以交差呢,好在对方算是明白人。
而赵行谨听得谢玖这样说,心中也已有了猜测,便就顺势让王世清先退下了。
“你是怎么想的?”赵行谨沉声问。
谢玖深吸一口气,“我父亲动手,向来收拾的干净,恐怕就算母亲出事并非意外,也查不到关键的证据。”
这句话算是给整件事定性了。
赵行谨听罢,敛下眸子,“若是人为,只怕”
只怕杨氏活不下来。
他有些不忍心这么说出来,但谢玖心中已然明白。
此刻再度起身,端正的跪在了赵行谨面前。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能让臣妾出宫见母亲一面,母亲从来温柔宽善,连对家中的下人都是最温和不过的,若非是为了臣妾的事,断然,断然不会,也不敢如此行事,请皇上容许臣妾能亲去送母亲一程。”
各种信息汇总,谢玖心里已然对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有了复盘和推测。
谢明慎生性多疑,必定是对自己的病起了疑心,又派人查证,用了手段,发现是杨氏暗中给他投毒,心下恼恨,但却碍于有谢玖和即将回京的谢惟,不便明着动手。
所以设法让杨氏出门祈福,再安排了所谓的劫匪,替他动了手。
这样一来,他就是个身患病痛,还突丧爱妻的人,谁会怀疑到他头上来呢?
赵行谨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
这是谢玖第三次求他了,哪怕知道不合规矩,却还一而再的恳求,可见谢玖的哀痛。
“罢了,朕允你就是,不过你只能暗中去,毕竟嫔妃出宫若按规矩来,是省亲,要先上报礼部安排的。”
“臣妾谢皇上隆恩!”谢玖立刻叩首,“只要臣妾能出宫见母亲一面,怎样都行!”
赵行谨沉吟片刻。
“那就今晚吧,让朕身边的御前侍卫还有庆冬,陪你一道去。”
谢玖自是没有异议,当即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