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无奈,让宫人打扫了地上的狼藉:“她能斗倒周氏,越过一众高位妃嫔拿到管理六宫的权利,便知不是个简单的。”
也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
太后之前要给人使绊子,未果后,又要刁难打压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遑论瑾婕妤呢。
太后恨极:“说来说去,还不是赖哀家那个好儿子,处处和哀家作对!”
“哀家是他亲生母亲,难道还会害了他不成!”
周嬷嬷不语,只是一昧地低头打扫破碎的杯盏。
未等太后消气,外间传来宫人的通报声:“太后,杜才人来了,正在外求见。”
太后的恼意一顿,她对杜才人还是有一点心虚的,但这抹心虚很浅,尤其是在得知杜才人不能生了,日后只能倚仗她时,那点心虚就被她彻底压下了。
她是对不住杜才人,但她日后也会照看着杜才人,不会叫她在宫中难过的。
这补偿难道还不够么
周嬷嬷见有人转移了太后的注意,连忙道:“杜才人真是个懂事的,三天两头地给来娘娘请安。”
即便是当初的何修容也做不到如此。
闻言,太后脸色和缓了点,自满地颔首:“她要靠着哀家讨生活,自然要殷勤一点。”
话落,她也有点嫌弃,嘀咕道:“杜家也真是的,好歹也是百年世家,结果送进宫的人这么没用。”
周嬷嬷窒息,她真想伸手捂住娘娘的嘴。
说杜才人也就罢了,终归是个不成器的,日后也很难再出头。
杜家则不同,杜家的手是伸不到宫中,但想要在朝堂上为难一下周家,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周嬷嬷压低了声音,有点无奈,也有点头疼:“娘娘!”
杜才人才踏入宫殿,就听见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她低下头,眸中闪过一抹执拗癫狂的恨意,再抬头时,她脸色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见到她,太后也收敛下情绪,她让杜才人不必请安,像是苦口婆心的教诲:“你整日有时间,不知道朝皇上身上使功夫,来哀家这里有什么用”
杜才人一脸落寞,她艰难地扯唇:“自嫔妾小产,皇上就不爱来嫔妾宫中了。”
提起小产一事,太后脸色也有些许的不自在,她轻咳了一声:“罢了,趁这段时间,你养养身子也是好的。”
杜才人心底恨极,她会彻底坏了身子是拜谁所赐
太后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和她惺惺作态!
杜才人按住情绪,她勉强勾了勾唇角,没再提起胥砚恒,而是关心地问:“太后之前说肩膀不舒服,现在觉得好点了么”
太后下意识地按了按肩膀,也不由得露出一点喜色和满意:“你上次的办法不错,哀家这肩膀已经好些时日没再疼了。”
杜才人松了口气:“这按摩之法重要的就是坚持,否则就是前功尽弃,今日无事,嫔妾再替太后按一次吧”
太后对她的殷勤讨好已经习惯,而且肩膀不疼了,的确要舒服好多,她没有拒绝,转头吩咐下去,收拾妥当后,她躺在软塌上,由着杜才人给她按肩,舒坦地眉眼松展:“你这手艺要比那些奴才好多了。”
她自觉这是夸奖,周嬷嬷想拦也已经来不及,只是头疼扶额。
杜才人好歹出身世家,如今也是皇妃,岂能和那些奴才相提并论
周嬷嬷快速地看了一眼杜才人,见她依旧认真地替太后按肩,才迟疑地松了口气。
杜才人这副模样,应当是没将太后的话放在心上
杜才人听见了么
她当然听见了。
正是因此,她才要越发地认真,她恨太后,恨不得让太后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死太便宜她了。
她要太后生不如死!
杜才人专心致志地替太后按着肩膀,忽然,太后轻嘶了一声,肩膀处隐约传来一点疼,杜才人忙忙紧张地问:“可是嫔妾力道重了”
太后正要说话,又觉得肩膀处一阵轻松,那一下疼好似只是她的错觉,她只好作罢:“没事,你继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女鹅:这点段位,就不要玩针对那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