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客厅的灯光一明一暗,便传来了一声厚重的关门声。
……
深夜,油麻地警署。
“周子俊,别睡了,回来加个班先!
什么事情湾仔的案子有眉目了,赶快!”
经过一通忙碌之后,张崇邦拿起了从彩虹屋邨调取回来的监控资料。
然后又拿起证物科送来的那份证物鉴定报告。
鉴定报告显示——这块融烂的金块,含金量确实与被抢劫的景福金行如出一辙。
大约二十分钟后,周子俊风尘仆仆走进了张崇邦的办公室。
“张sir,找到什么线索了”
“你看看这个!”
张崇邦将打印好的监控资料丢到周子俊跟前,还不等周子俊细看,便招呼道。
“马上带队出去,发动所有的线人,务必在天亮之前把这伙人揪出来!
他们藏了这么久,这次忽然销赃,很有可能是准备跑路了!”
周子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匆忙点头。
抱着这些拷贝好的资料,快步往外边走去。
就在张崇邦拿起电话,准备拨打情报科的电话时,外边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邦主,在不在”
是门外传来的是司徒杰的声音,他是东九龙行动组的负责人之一,张崇邦想要调集人手去抓捕那些大圈,是必须经过司徒杰同意的。
“sir,门又没锁。”
司徒杰进门,朝着张崇邦笑了笑。
“湾仔那起案子终于有眉目了”
“不好说,但是把人揪出来,估计这件案子差不多就能告破了!”
司徒杰点点头,随后在张崇邦的办公桌对面坐下,继续说道。
“大圈仔做起事来百无顾忌,今晚收到你的风声,上面的那些大佬马上通知我,一定要格外重视这起抓捕工作。
这样,我已经协调了九龙区的ptu,o记多个部门,配合你一起督办这桩案子。”
张崇邦不禁恼火。
“阿sir,点解查案的时候一个个都不露头,要破案的时候就都凑过来抢功了
不过是三个大圈仔,犯得着调动这么多部门吗”
“话不能这么说,上次围捕连浩龙,o记不也匀了一份功劳给cid
当时船上还只有连浩龙一个人呢,连浩龙再恶,他在港岛仲有家有业。
总之大家在一口锅里搵食,互相配合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张崇邦冷哼一声,却没法反驳司徒杰的说辞。
只得开口道。
“既然这样,也别让他们闲着了。
还在当班的,每人拿一份拷贝资料,先把各大码头盯死了。
我怀疑这群贼急着销赃,是准备彻底跑路离开港岛啊!”
……
这一个晚上,显得尤为漫长。
翌日天刚刚放亮,熬了一宿的张崇邦,刚趴在桌上打了会瞌睡,就被周子俊给叫醒了。
“张sir,收到线人爆料,发现这三个大圈仔的消息了!
他们不久前在中环码头那边露过头,看样子好像在等船!”
张崇邦猛地惊醒。
“等船等到水警的地盘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召集人手等着再匀一份功给水警吗!”
“yessir!”
清晨,一抹朝阳洒在海面上,是个惬意地好天气。
邱刚敖站在中环码头西侧的一栋大楼天台上,遥望码头上静静停泊的那条游艇,面色阴沉地可怕。
此时码头周边,已经有不少吃完早茶的街坊在这一代闲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五十分。
再看码头周边,已经有便衣警下车,开始在周边拦住遛弯的街坊,疏散人群。
邱刚敖拿起对讲设备,向码头那边等候多时的龙虎豹三兄弟传呼道。
“码头泊船湾,东侧的那艘三层游艇,现在上船,记得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好!”
张龙紧了紧挂在脖子上的耳麦,随后朝着身后的两兄弟递了个眼色。
三人各自背起一个尼龙包,大踏步朝游艇那边走去。
来到游艇跟前,张龙拉开尼龙袋,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锚钩,直接挂在了游艇的护栏上。
与此同时,虎豹两兄弟也拿出了藏在尼龙袋里的长枪。
这些人显然是老手来的,两人持枪在
然后依次搭手接力,不到十秒,三人便爬上了这艘中型豪华游艇。
“挑!他们在干什么”
滨海公路上的一台本田车内,张崇邦望着上船的三人,不禁疑惑。
这条豪华游艇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用来跑路的载具,但是他不敢多时间细想,直接跳下车,一边往码头那边跑去,一边朝着对讲工具下达了逮捕命令!
邱刚敖拿着一副莱卡望远镜,睇张崇邦火急火燎往码头那边跑,不禁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张崇邦,这么多年了,你果然还是钟意做警队最神勇的那个!”
滋啦——
挂在邱刚敖耳边的耳麦响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船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去船舱里头看看。”
“好!”
不多时,耳麦里再度传来张龙的声音。
“搞什么鬼我只在这边的沙发上找到一个被麻翻的男人,一看他这打扮就不像是什么有钱人。”
不等张龙把话说完,便听到在外边望风的同伴急匆匆跑了进来。
“大哥!有差佬!有大批差佬过来了!”
张龙顿时大怒,捏住耳麦,登时破口大骂:“我草你妈的!耍我”
邱刚敖脸上的笑容愈甚,他只是平淡地回答道。
“兴许是我情报错了,要不你们现在把枪丢进海里,然后和这些差佬讲,你们只是好奇上来转转。
港岛对于闯入私人重地,没有太过严苛的惩罚的。”
“放你妈的屁!落到差佬手中,我们就要被引渡回大陆打靶!
我劝你最好给我想个办法,你也不是什么好货,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了!”
张龙已经急到破防,此时他已经听到码头上有差佬朝着船上喊话,劝他们举手投降。
邱刚敖再度开口了。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不如这样,你不是说船上有个被麻晕的男人嘛。
挟持他做人质,到船头去,让他们换那个喊话的差佬上来。”
“我他妈脑子有病,换个差佬上船盯着”
“港岛的差佬大都接受过开船培训的,你们不换他上来,难道你们懂得开船
没人开船,你觉得你们走得脱”
“草!你们两个拖着这个家伙去船头,换那个喊话的差佬上船!
敢不上来,就放话直接打死这个混蛋!”
此时船头那边的喊话声愈演愈烈,张龙已经无暇去考虑太多的事情,只得按照邱刚敖的吩咐乖乖照办。
邱刚敖却再度通过对讲工具传呼道。
“别光让他们两个做事,你也别闲着。
这种舷外发动机的游艇,仓库里一般有准备汽油的。
你去拖两桶出来,洒在船上,放话差佬敢攻船,就一把火把船烧掉!”
“那他妈的不是把我们也给烧死了”
“糊涂!让你威胁他们,又没让你真的点火!
赶紧照办吧,一会水警来了,想走脱就麻烦了!”
催促完毕,邱刚敖掐断了耳麦。
从头到尾,他就没和这伙大圈仔说过一句真话。
张崇邦不会开船,这么大一艘游艇也不可能是舷外发动机,仓库里的火油是他事先准备的。
至于龙虎豹三兄弟从茶果岭买回的枪械,也是他事先和兜售军火的猛鬼打过招呼做过手脚的,一堆空包弹,和条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他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解开那个困惑了自己半年多的答案!
不远处的滨海公路上,一台黑色的劳斯莱斯朝着码头急驶而来。
那是霍兆堂的座驾。
一想到因为这个忘恩负义的杂碎,累自己这群人受半年多的无妄之灾,邱刚敖的眸子里就升腾起一团无名怒火。
“等着吧霍兆堂,今天只是一个开始,欠我条命,早晚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