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靠得太近,以免引起钱铜军警惕。
事实上,严毅部已经从钱公垒正北方的平原区域越过,给人的感觉是正在远离钱公垒,但实际上整支人马在进入钱公垒东北部的一片丘陵后便开始放缓了行军速度。
这一片区域地形复杂,隐蔽性较强,几乎没有人烟,属于三不管地带。
不过风景却是极好,青山绿水,岗峦起伏。
严舆的传令兵便是在一座数十米高的山岗上找到了严毅。
严毅正在岗上与徐盛、范偃等人观察周围的地势,听到传令兵至,立即命人在地上铺了一张榻席,然后脱去铠甲,躺到席上。
片刻后,两名亲卫骑卒领着传令兵走了上来。
传令兵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走路时两腿微微向外弯曲,想必是因为经常骑马的缘故。背上背着一个两尺长的皂囊,看见躺在席上的严毅,眼底露出一丝惊诧,抱拳躬身道:“卑下李随,奉副帅之令而来,拜见少君!”
严毅在徐盛的搀扶下缓缓坐起:“何事”
李随取下皂囊,从囊内取出一卷简牍,递给严毅,恭声道:“少君的部曲未按原定路线行军,副帅特令卑下前来问询。”
严毅取下简牍上的封泥,展开简牍看了一会,声音有些虚弱地道:“我病了,无法行军,打算去岑水修养两日,待身体略有好转,便立即赶去韭溪,你回去将此事禀明副帅。”
李随大吃一惊,问道:“不知少君患的是何病”
严毅呼吸有些急促地说道:“气疾胸闷,应是行军不适所致,休息几日便好。”
李随看了严毅几眼,见他神态萎靡,目光无神,不疑有他,抱拳道:“少君保重身体,卑下立即将此事禀报副帅。”
李随走后,严毅动作敏捷地从席上站起。
徐盛强忍笑意,说道:“少君假托生病,严舆多半不会独自去海盐,大军驻扎野外,时日一久,士卒必生怨气,届时严舆恐怕会亲自过来探望,此事瞒不了几日。”
范偃也有些担忧地说道:“此地虽然不是钱铜的势力范围,但是停驻久了,恐怕也会引起钱铜怀疑,却是耽搁不得,需尽早行事。”
严毅点了点头,望着晴朗的天空,喃喃道:“已经五天没下雨了。”
此刻他的心里也是异常焦急。
钱公垒周围数里都是平原,上千人的部曲夜间行军,动静不小,虽说这个时代一旦到了夜晚,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但是籍着月色,距离近时,还是比较容易被发现。
也只有在雨夜,月光黯淡,雨幕隔绝视线时,才能将行军暴露的风险降到最低。
只是此时这天气,虽说阳光不及前两日刺眼,天空也渐渐有了些云朵,然而云层高浮,又哪里有半分要下雨的迹象
这一刻,他才深深体会到,为什么在孙子兵法列出的作战胜负因素中,会将天时排在第二位,仅次于道。
同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懂天象的诸葛亮,会被演义小说描述成多智近妖般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