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他定了定心神,朝城下喊道:“严毅,朱都尉已下令让你退出仁城,你竟敢公然违抗都尉之令,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律法!”
严毅正用马鞭轻轻拍打掌心,闻言扬声道:“尔等贼寇,荼毒生灵,为恶四方,我此次兴兵,乃是奉扬州刘刺史之令,征讨乱民之贼,以安社稷,以拯黎民!城中但有擒杀邹他者,我必上表天子,保奏其为殄寇校尉,增秩三等,赐田百亩,钱百万。”
邹他身边的一些人,下意识朝他望去。
邹他犯病的左手不住颤抖,怒道:“汝胆大妄为,竟敢假传刺史之令,州令何在,可敢取来与我一观”
“州令在此,待我擒了你这害民贼,自会让你观看。”
严毅扬鞭一指,身后一名亲卫双手托着漆盘走出,盘内用青布盖着一物。
邹他闻言一惊,暗道此子莫非真讨来了刺史之令
须知刺史之令并非什么稀罕物,以严氏之力,取之不难。
若是对方真取来了刺史之令,倒也称得上是师出有名了,对己方士气必然会构成一定影响。
毕竟大家都还是大汉子民,州令对大多数庶民来说,依然具备一定的威慑力。
邹他顿时感到身边起了一阵骚乱,他正要出声驳斥,忽见严毅身后又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见这道肥硕的身影,邹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
来人正是已被严毅表为安乐校尉的钱铜。
只见钱铜头戴武弁大冠,身着一袭青色的官袍,走到阵前,展开一卷简牍大声念道:
邹贼者,狼子野心,豺狼成性,横行乡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罪滔天,罄竹难书。吾等奉刺史之命,率正义之师,誓将贼寇剿灭殆尽,还天下以太平。
凡我义士,无论贵贱,皆当奋起
望四方豪杰,同心协力,共诛贼寇.
檄文到日,即刻起兵,不得有误。此檄。
严毅故技重施,又像指使周玉、樊毅那般,让钱铜出来扰乱守军之心。
在这个时代,这一套还是挺管用的。
“钱铜,其蠢如猪,何不速死!”
邹他胸膛剧烈起伏,气得满脸通红,取来一张硬弓,张弓搭箭,朝钱铜射去。
仿佛只有射出这一箭,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箭矢飞到半途,便已力尽,从空中掉落下来,距离钱铜尚有两三百步远。
钱铜见状,也是怒火中烧,在阵前骂道:“邹贼,汝手疾可愈否,莫学妇人拉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在阵前对骂起来。
双方士卒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大人物骂起街来,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邹他骂了一会,自觉失态,扔掉长弓,闭口不言,这场闹剧方才结束。
严毅扬起手臂,身后战鼓如雷,令旗挥舞,上千名士卒从阵中奔出,朝城墙冲去。
守军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扬起手中长弓。
不料攻方士卒冲到护城壕沟前便停了下来,前队架盾防御,后队从背上解下一个个装满泥土的麻袋,抛入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