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撒国,英都
一场鹅毛大雪所笼罩的城市。
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空中悠然地飞舞着,然后轻轻地飘落下来,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
街道上空无一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风笛声,在这寂静的雪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在这一片和谐之景中却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路灯在雪中散发着微弱的光,照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归乡人缓缓前行,他的四肢被冻僵,步伐极其生硬,没有穿鞋,脚上被磨的尽是血迹,头发松乱而油腻,就如同一个乞丐。
难以想象,他走了多久。
我……没死……
纳尔.贝克斯睁开浑浊的双眼,以充满疲惫的目光扫了扫周围的场景,最后再也支撑不住,趴倒在地上。
“呃啊……”
他发出呜咽的声音,然后顺着积雪,来到一处墙角,费劲的翻身靠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寻求警察的帮助,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浑浑噩噩的回到故乡,
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
接着,纳尔·贝克斯好像想起了什么,喘着粗气,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却发现佩戴在上面的深度表已经消失,
而后,望向天边,心中的思绪如同信件一般明亮的呈来。
……
《致第三院的同胞们》
深海之中,我的耳膜最先苏醒。
某种黏稠的液体正在挤压鼓膜,像是有人把汞灌进了头骨。
右眼皮被盐粒黏住,左眼睁开时,一串气泡正从我的鼻腔逃逸,在幽蓝中碎成银亮的光斑,工装服鼓成气球,领口渗出的血丝像朱砂在水中晕染。
“探渊号”的船身在我头顶三百米处断裂,那些狰狞的裂口正在吞噬最后的光。
我的身体还在下沉,下坠的速度比想象中缓慢——这里的水压已经达到人体承受极限,连死亡都被拉成了慢镜头。
右手腕的深度计发出蜂鸣,表盘在昏暗中泛起荧绿——7850米。
你相信吗?伙计。
这个数字本该让我的肺泡炸成血沫,但此刻我竟能感受到心脏在胸腔弹跳,像困在铁罐里的活鱼。
通讯器里传来断续的电流声,像是某个遥远星系的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