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份功绩,她这个主编的帽子戴的更踏实了。
“主编!”
就在周艳茹畅想未来的时候,张德宁一脸喜色地推开办公室大门。
她手里挥舞着报纸,“主编,大新闻,大新闻啊!”
“别激动,慢慢说。”
“您看这篇评论!”
周艳茹接过报纸,是最新一期的《文艺报》,张德宁指着报纸的其中一个版块,“你看!”
【《孩子王》:一部扎根苦难却超越苦难的教育史诗】——冯先植。
“冯先植先生竟然评论了《孩子王》,还是正面评价?”看到那个人的名字,周艳茹是又惊又喜。
冯先植是《文艺报》主编,后来还兼任《中国作家》杂志的主编。同时,他还是着名的文艺评论家、作家、文艺活动家、评论家。
他所着的文学评论集非常出名,小说和散文作品在文学界当中也颇有影响力。
“看来《孩子王》确实要火了!”张德宁心情激动,脸色通红。
这个火和《甜蜜蜜》的火还不同,《甜蜜蜜》只是燕京地区大火,但《孩子王》可是有火遍全国的趋势啊!
“不要太乐观,口碑一夜之间反转的事咱们又不是没见过。”
周艳茹说得很保守,但她心里却同意张德宁的说法。
“今早到了很多读者来信,您猜都是从哪寄过来的?”张德宁问。
周艳茹眉头微皱,“读者来信……难道是外地的读者寄来的?”
这些天来读者来信不少,不过大多是燕京读者寄过来的。
不是燕京读者不重要,而是胡为民的基本盘就在燕京,他是自带书迷群体的。
所以,害怕被误导的编辑部选择等燕京以外的读者来信,再综合评判。
张德宁一脸喜色,“到了好多,一麻袋呢!”
一个星期时间,刊物两次加印、文坛大佬发表评论文章、读者反馈也开始陆续到来……
就周艳茹所知,不少小说在全国大火前,都是这么个路数。
“走,带我去看一看!”
两人离开办公室,看到编辑部的同事们正在整理读者来信。
周艳茹漫步其间,目光在信件中来回穿梭,这时,一封来自晋省小乡村的信引起了她的好奇。
她拆开了一封信,这封信来自晋省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下的乡村,恰巧,寄信的人也是一位乡村教师,她也曾是一位知青,下乡后一直担任教师职务,一干就是八年。
“编辑同志:
我是晋省山区的一名乡村教师,教书已有八年。今天读完《孩子王》,泪流满面,因为谢园的故事几乎就是我的生活。
我们这儿比小说里的小村稍好一些,至少校舍不漏雨,但同样穷得让人心酸。我的工资勉强够吃饭,但孩子们冬天还穿着单衣,有的连铅笔都买不起。我也像谢园一样,常拿自己的钱给他们买本子、买吃的,可杯水车薪,救不了所有人。
最让我难受的是小说里“狗被孩子吃掉”那段。去年,村里收成不好,有个学生偷了学校的粉笔去换红薯,被我发现后,他吓得直哭。我没骂他,只是心里发苦——粉笔是教具,可孩子饿啊。后来我每月从工资里挤出几块钱,买些粗粮分给家里最困难的学生。可这又能撑多久呢?
谢园病死在讲台上,我一点都不觉得夸张。我们这儿的老师,哪个不是一身病?去年公社卫生所召集附近几个乡的老师做体检,十个老师里六个有胃病,两个肺不好,还有一个查出肝肿大,可谁舍得花钱治?课还得上,孩子们不能没人管。
小说里说“现实给了他许多考验,却没有击败他那被磨砺的无比坚韧的心”,这话让我既感动又心酸。我们这些乡村教师,哪有什么“坚韧”?不过是咬牙硬撑罢了。撑一天是一天,撑到哪天算哪天。
但我还是要说,《孩子王》写得好!它没把乡村教师捧成“圣人”,而是让我们这些普通人被看见。希望更多人读完这篇小说后,能明白——中国农村的教育,不能只靠谢园们的命去填。
——一名乡村教师”
看完信后,周艳茹眼眶都红了,她对张德宁说道:“《孩子王》,成了!”
《孩子王》在《燕京文艺》发表后的短时间内,便收获了众多读者的喜爱,与此同时,也引起了部分文学界人士的关注。
《孩子王》不同于此前写知青苦难历程,以血泪的控诉为特征的小说,它描写青春的激情和理想主义,虽然也有批判,但总的来说是偏向对知青生活正面价值的肯定。
很多文学界资深人士和文学爱好者都敏锐地察觉到,一种有别于伤痕文学的体裁正在出现。
伴随着1980年《燕京文艺》第三期在全国范围内的热卖,越来越多的读者看到了《孩子王》这篇小说,小说的影响力也在进一步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