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侠说道:“有人以县令的血为引,施展道法将其拘禁在壁上,一有人念那首诗,县令便会受到万剑穿心之刑,所以你们才会隐隐听到哭声。”
那捕快脸色一白,下意识离那幅图远一些,“那岂不是今后这公堂成了鬼堂?”
燕赤侠说道:“将县令的尸首收殓了,好生安葬,没了尸身媒介,你们就听不到哭声了。”
那捕快说道:“可县令的魂魄还在,要不要将那诗擦去,或者找来黑狗血泼上去,将那道法破了,不然弟兄今后在衙门做事都瘆得慌。”
燕赤霞点点头,“可以试试,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手段,闻所未闻,不知道怎么破它。”
有了燕赤霞壮胆,众捕快依言行事,将堂上尸首收殓,用清水洗去了诗,又找来黑狗血泼了一遍。
做完这些,众捕快心中松了口气,只觉再看公堂,也没先前那种阴森感了。
有人试着背了一下刚才那诗,果然再听不到县令的哭声,顿时高兴道:“看来那妖人的道法被破了。”
燕赤霞法眼看向那地方,县令依旧在,那诗也依旧在,只是县令的惨呼听不到了而已。
他不由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县令虽然不是好人,但已可以勉强归类到他见过的官员里,比较没那么恶劣的那批,如今遇到高人,却也落得个身死魂也难安的下场。
随即他不由又自嘲一笑,一个贪官中稍微没那么烂到过分的官,竟也让他感慨同情起来。
只能说这世道真是讽刺。
但话又说回来,杀了人还用道法折磨其魂,看来那蜀山吴雨比他年轻时还要极端。
这种人一旦走上了歧途,危害甚大,后果将不堪设想。
燕赤霞问道:“那杀官之人是什么情况?”
那捕快说道:“已经上报了朝廷,想来不久后就会发下海捕文书,燕大侠可要……”
燕赤霞摆手说道:“别跟我说这些,我早已心灰意冷,隐退江湖,不想再过问这些朝堂之事。”
那些捕快只能跟着苦笑。
那种杀官巨寇,没有燕赤霞的本事,他们哪敢去抓捕对方归案,就算海捕文书下来,最后怕也是不了了之。
只听燕赤霞又说道:“可有人知那人相貌?”
“有画像。”
一捕快递过来一张画,其上画有一头扎道髻的年轻人,背负长剑,面上无须,除了这些特征,画得根本就不知道是谁。
画师或许觉得这画实在没什么特点,还特意在头像上点了一些麻子,以便辨认。
这时候的“通缉令”皆是如此,其实画了也基本等于白画,抓人全靠眼缘。
这也是街上为什么有那么多衙差拿着画像随便抓人的原因,每多一张缉捕令,就多一份讹钱的手段。
燕赤霞手上这张画像,也不知会有多少脸上有麻子的年轻人遭殃。
一捕快此时突然说道:“据说那凶手是替一书生出头,才杀了县令的,那书生许是知道凶手现在何处。”
燕赤霞问道:“那书生现在何处。”
“城里的悦来客栈。”
燕赤霞有些意外,说道:“你们居然没有拿他?”
捕快干笑道:“瞧您说的,我们都是心怀正义的官差,没证据哪能随便拿人,那书生明显就是牵扯进来的无辜路人,这点我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燕赤霞心知肚明。
这些捕快不过是畏惧凶手,连着都不敢找那书生麻烦,权当不知道此事而已。
此时看他在这里,才看似无意提了一句,好让他替这些人出头。
不过他也没有点破,只说道:“我去会会那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