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过惊讶了,所以他哑着嗓子所能发问的第一句话也显得有些节奏错乱。
“这是哪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或是哲学家?怎么我感觉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当然没有印象了,这家伙只是一个会生病的‘病态’家!”
“哈?”
“哎呀,就是你心中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埃里克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有他的石膏像?荀间想要问的其实是这个。
“那家伙本来脸就白,这样的造型还挺适合他的对吧!”
“可是……咳咳,我……”荀间觉得有点头昏脑涨的,于是只能愣在那里干渴,手忙脚乱的情绪打击得他好不容易从刚才开始维持到现在的气息全都乱套了。
“我从你刚才所提到的建议中得到了灵感,所以啊,你看看这个……”栖觉说着,单手托着石膏像,另一只手直接夺过荀间怀里的深绿花枝,丝毫没有要听对方愿不愿意的意思,旋即便将石膏像塞到他的怀里,“抱着它,不仅可以达到你刚才提到的两条,还可以让你边跑边怀念你的埃里克叔叔,这不是一举三得吗?”
面对说得两只眼睛直放精光的栖觉,荀间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了……如果说就连他都觉得很在理,这还怎么拒绝啊?
他这一次是真的找不到对抗的语言来了,于是就只能硬着头皮试着拉扯。
“可是,这万一要是在跑步当中掉到了地上,不就会……”
“没关系,只是跌一下,这石头疙瘩又不像这盆花,是脆弱的生物!”
“嘎哈——是、哒……”
大脑有些跟不上,荀间身心一并僵硬地干巴巴地向前走了几步,对于脑后传来的欢快的“跑起来”的呐喊,都成了随风舞动的花瓣,飞闪而过便散落。
栖觉望着荀间的背影,脸上展露的是完全与声音不相符合的表情。
从那天开始这城堡里就完全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就连现任当家尼古拉斯?亚历山大也没有找他去,到底有多少人相信埃里克的死讯,或者是否有人相信,就连他也不确定。
埃里克与格雷的这一步棋或许不仅仅是为了让那位身在亚历山大家族的“凶手”阁下放松警惕,亦是想要验证像他们这样的角色在尼古拉斯心里的重要性,并非是想要看到整个家族表明态度为他而战,也不是说不动声色地坚信他的强大力量旁人无力摧残,也许只是最单纯的——想要知道在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关心。
与小家子气无关,只是因为对亲情有所期待是所有人最后也是唯一能够相信的依赖。
必不可少……对埃里克是这样,对找乐子的格雷应该也是这样,对他栖觉——更是这样。
栖觉收回了目光,确定荀间已经跑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他走到一旁植物生长得茂盛的中庭,将手中的深绿花枝交给了那个被繁密花叶遮挡住身体的男人。
“它需要一直存在。”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也是这么看的,对吧!……亚尔维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