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时节,武汉的学校都放了假,农庄子弟同样属于武汉生源的重要来源,农忙也会跟着父母去打短工,七八岁的小孩哪怕只是拣拾一天的谷粒,也能混个十几二十文。对这孩子来说,一年中难得能有这样的机会。
劳累,但却充斥着刺激,因为会有收获。
和周边的州县不同,武汉的大部分新垦农田跟私人关系不大,农庄虽然叫农庄,但它更加像一个工场。粮食除了用来吃,也是很重要的市场商品,更是很多产品的工业原材料。
小农并没有在武汉根绝,只是越靠近城区,小农越不划算。一户人家只要出租就能混日子,又有几个愿意继续“锄禾日当午”?至多收拾一二亩地用来种菜,自吃自用,就很显勤恳了。
“这坡地居然能上九石的产量?”
视察农事的时候,江夏新垦的一块坡地,水稻产量居然有九,开采蝙蝠粪,也从来不是带着个背篓就完事儿。小农可以这么干,农庄大户就不行,得当作矿藏来看待。
看似器材投入量大,但实际上这些钢铁构件是可以重复使用的。这个洞穴挖完了,换下一个洞穴即可。
随着技术手段的提高,再如何艰难的地形地貌,总有办法把东西运出来,更何况只是蝙蝠粪。这些宛若沙子一样的东西,实在不行可以用一个个竹筒吊起来,然后通过滑索、轨道来流水小批次运输。
“兴修水利终究是无错的,往后时机成熟了,水利衙门还是要专门独立出来。”
“是。”
眼下机会是不成熟的,人力不够,就算筹备了水利局,也只能干瞪眼。
更何况,旁边“湖南”还在修路,徐孝德用人也吃紧,这是江西行省的统筹安排,不可能全部武汉占尽便宜。
毕竟说到底,独木不成林,难得有愿意跟武汉一条路走到黑的湘水老铁,自然是愿意一起发展,抗风险的能力,怎么说也要高得多。
视察结束之后,张德刚刚返回府中,就看到孙伏伽一脸担忧地在大厅来回踱步。
“师兄。”
“你终于回来了,虎丘山来了信,说是陆公不行了,这次已经昏过去两天。”
“嗯?”
张德一愣,旋即神情一垮,半晌,他看着孙伏伽:“先生这一次,应该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