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知道我们穆家？”叶飞的沉默和眼中的精芒被仔细观察他的老者所察觉，带着疑惑问道。

叶飞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而是就这么站着，闭上了眼睛。

老者眼中疑惑更甚，如果叶飞知道，那么就应该知道穆家是何等的存在，他就不会有丝毫的畏惧？若是不知道，他又为什么不直言？

病房内，小玲刚进门，便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了病床上那个闭着眼睛，颇有姿色的妇女身上，一旁的男人被她彻底忽略。

那中年妇女脸庞和小玲极其相似，此时的脸色和小玲一般，苍白得吓人。

“妈！”小玲轻声喊道，泪水不经意滑落，便再也停不住。

听到小玲叫喊，那妇女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小玲，眼中浮现一抹温柔，苍白的脸上，便带上了些许慈祥的笑容。

“妈！”小玲低声哭泣，梨花带雨，让人心疼，她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电话里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妈妈，生命走到尽头，无药可救。

“小玲，别哭。”小玲的妈妈努力动了动手，想要抹去小玲脸上的泪水，却无能为力，反而因此呼吸粗重了一些。

小玲连忙抹干泪水，眼眶泛红，紧握着妈妈干枯如柴的手，那双手养大了她，却再也不能牵着她前行。

“还有救对不对？妈，你告诉我，还有救对吗？你不会走，你不会离开我！”小玲的脸上再度被泪水覆盖，哭泣，已经停不下来。

“傻孩子，该来的，总归会来的。”这句话，说得很是坦然，仿佛在这个刹那，这个悲苦半生的女人，已经彻底解脱。

她指了指病床边上沉默的男人，对小玲说道：“小玲，他是你的爸爸。”

小玲浑身一震，爸爸？这个词太陌生，陌生到夜晚做梦醒来，脸上的泪痕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何而流。

随即，小玲看向这个男人，沉稳不凡的气度，高贵而威严，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便带给人一种压迫。

“你们母女，受苦了。”男人轻轻张口，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作为穆家的掌舵人，他却无法顾全自己的妻女，这是天大的讽刺，他只能默默承受。

“不！我不要爸爸，我只要妈妈你不离开我！”小玲疯癫欲狂，即将逝去的母亲和突然出现的父亲，太过突然的转变让小玲将要失去理智。

“小玲，你听我说，我时间不多了，不要怪你爸爸，他不是有意不负责任，这十多年来，他也很苦。”

“我只要妈妈你不离开我！我已经可以挣很多钱了，我进了一家大公司，月薪很高，我可以养你，可以给你买好吃的，买新衣服，只要工作上两三年，我就能给你买套房子。”

小玲声泪俱下，一句一句，刺痛着男人和女人的心，也刺痛了小玲的心。

子欲养而亲不待，天地间最悲痛莫过于此。

小玲的妈妈已经没有办法哭泣了，只是眼角那一滴泪水，晶莹中带着浓浓的欣慰。

女儿，终于是长大了。

男人眼眶湿润，这种痛楚和心酸，对他这样的地位这样的身份而言，那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此时他的心被即将离世的女人和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儿揪得紧紧的，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发出一声悔恨的怒吼。

这一怒，整个华夏，都要抖上三抖，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挽回曾经最爱的人那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