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的兄弟,昨儿请了我过府……”
薛蟠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说着,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说白了,这事早在贾琮的意料之中。
皇后娘娘的兄弟,正牌的国舅老爷看中了薛家的彩票行,暗示了几次,薛蟠这个呆子都没听明白。
于是乎,请了薛蟠过府一叙,跟薛蟠探讨了一下冯家的苦主,再特么提一下太子的生日,跟薛蟠提了个寿礼的建议。
然后被恐吓到六神无主的薛蟠,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是茶饭不思,坐立不安,就特么来找贾琮了。
贾琮知道薛蟠的买卖不能长久,但万万没想到,这国舅老爷的吃相是如此的上不得台面。
就算后世的红色后代,在深化改革的道路上,也是给了钱的,哪怕十万换十亿呢,好歹也拿了十万,买辆二手车绰绰有余呢。
这皇后娘娘的兄弟那可是正经的国戚,什么好处都不给,就让人上贡,这这这,未免太不讲究了。
难怪皇帝偏爱贵妃,特么是个正常男人看见这样的舅子,也是要生气的,舅子不成器,老婆再偏帮点,夫妻离心,闹上新闻媒体的,后世都多了去,天子也是人嘛。
哭了一阵,薛蟠抽泣道:“国舅爷贪婪是出了名的,那年为了抢什么花石买卖,还带着家奴同几个宗室家打了一架,折了好几条人命,圣上虽然下旨斥责,但是有太子有皇后在,最后也不过是在家里呆着听几日戏罢了。”
薛蟠一个大胖子,哭起来的样子实在不好看,贾琮就安慰道:“这有什么?本来这生意么,也得找几个靠山才稳妥。若是这国舅爷出点银子,想占个几股,恐怕薛大哥哥还不好拒绝。如今他既想空口白话的来夺过去,薛大哥哥难道能乖乖奉上了。”
薛蟠用袖子擦了擦泪,迟疑道:“可是太子……”
贾琮就冷笑了:“太子又不是天子,老圣人圣人都在世,以后的事,谁知道了。”
于是,贾琮就趁机给薛蟠洗起了脑,连国舅爷都打起了这彩票行的主意,焉知其他的宗室王爷是怎么想的,单凭四大家族和薛家皇商的身份,这买卖就做也做不长久。
只是若投靠别人,这样大的一注财,难免让人多心多想,还以为薛家另有打算,所以才敢恶了太子。
如今呢,只有将这彩票的生意,交给圣人,薛家本来就是皇商,又有经验,替圣人经营这摊子事,那是名正言顺的事。
有了名分,那就是独一份的生意,垄断,那是天下最赚钱的生意。
薛蟠听的是连连点头,贾琮就教薛蟠,在圣人面前,也别傻不拉几说什么慈善,连不学无术的小燕子都知道皇帝恩泽四海,是鸟生鱼汤,错了,是尧舜禹汤。
尧舜之治,哪里会有贫民,而且官府还不救助,而是要靠民间的慈善救济,这不是质疑皇帝的执政水平,打皇帝的脸么。
所以,贾琮就教薛蟠,见了皇帝,要拿出十二万分的感恩戴德来表明他们薛家世代蒙受皇恩,他虽不才,但也愿效犬马之劳,为君父分忧尽忠云云。
总之,不管抱大腿,还是拍马屁,态度那是第一要素,摆架子是最不可取的。
态度端正了,领导心里头舒坦了,哪怕能力不如意,也不怕事业不上升。
毕竟,知人善任,善任的前提是知人,不是领导们所知之人,领导又怎么提拔呢?
贾琮虽然没混过官场,但官场文却看了不少,对这么门道也略知一二。
然后贾琮又给薛蟠继续洗脑,当然了,这么大的东西说交就交,圣人又不是傻子,自然会想为什么早不交晚不交,偏偏这时候上交?
要说是国舅的关系呢,岂不是挑拨圣上和太子的父子之情么,圣上怎么想是一回事,薛蟠怎么说又是一回事。
刚好薛宝钗选秀不成,又得了个克夫的名声,到时候,薛蟠只管往宝钗身上一推,只说是弄这生意,本意是为宝钗积福改命,好择个佳婿,如今佳婿难寻,反倒财如涌泉,本末倒置不说,还添了不少烦恼……
这样一说,虽然有那么一点私心,但私心才显得真实,真无私心的圣人反倒无人敢用。
就是孔夫子,口口说得意门生颜回死了,是天要灭他,可也不愿意卖了车颜回买外椁呢,还对颜回的老子说,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他自个的儿子死了,还是有棺无椁呢……
薛蟠听的是如痴如醉,心潮起伏,只是那么大的利益,说给出去就给出去,薛蟠难免有些瞻前顾后,迟疑不决,于是犹犹豫豫,臊眉搭眼道:“若是圣上另择他人……”
说白了,薛蟠还是怕自个上交之后落了空。
贾琮口水都说干了,听到这话,忍不住就想冷笑:“既然有官盐,为什么私盐还屡禁不绝呢?况且,咱们都是大丈夫,做人做事要有大局观,眼光要放长远,不要计较一时的利害得失。”
薛蟠肯定是不能承认自个没大局观的,再着又一想,大不了另起灶炉,有贾琮在,还怕什么,雄赳赳,气昂昂,斗志昂扬告辞了。
给薛蟠打了一针鸡血,看着薛蟠热血沸腾着离开了,贾琮一拍额头,哎呀,忘了找薛蟠要几个弄花露头油的师傅了。
算了,下回碰面再说也是一样。
倒是那广告词儿,他已经想好了,该让贾芸弄个样品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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