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了陈锋波动的情绪与双眼里无意间闪过的愤怒，娜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等级制度的拥护者，在她眼里，公平是可笑的，血统的高贵是恒定的，直到，她在大陆游历了多年，听到了最底层挣扎的声音。

“闭嘴，你也配跟我谈自由！”

心宛如被钢针狠狠的扎了一下似的，陈锋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杀意。如果是别人来跟他谈这个，或许他只会不屑一顾的笑笑。可偏偏眼前的娜，有着与心目中女神一模一样的脸庞，还有那相似度极高的声音和气息，让他很容易陷入到那份回忆之中。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这种状态是极度危险的。

“你不能对人类挥下屠刀，那会让你已经牺牲了的父亲难过的！他亲手建立了这个帝国，那座耸立在大陆南部的奇迹之城，你不能毁了他一辈子的心血与梦想。”

心知再隐瞒下去，陈锋很可能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娜轻轻的摇了摇头，终究是说出了陈锋的身世。否则，当陈锋攻陷了帝国在无尽深渊的基地的那一刻，他将永世背负着恶魔之名，帝国是不会原谅一个屠杀同类的王子的，哪怕他真的拥有嫡亲血脉。

“什么？你说什么？”

猝不及防的陈锋，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愣住了。自己的父亲是帝国的开国帝皇？那个一直被传颂的英雄？这怎么可能？虽然，在亲眼目睹了莫一烈实力后，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身世不平凡，可任凭他想象力多丰富，都不敢想自己会是皇室之后。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划破了宫殿里的沉寂，一个高傲的身影从门外走来，英俊的脸庞，黑得深邃的双眼，还有后背那六对散发着无尽力量的翅膀与手中握着的神曲。

“路西法！”

娜缓缓的回过头，美丽的双瞳里崩出两道锐利的目光。在这个节骨眼上，路西法的出现，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听闻几个人类在大战在即的敏感时间来了宫殿，我心里还在纳闷，人类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雄壮了。原来，是娜大人，难怪，难怪！”

表情甚为轻松的路西法，毫不畏惧的迎上了娜的目光，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笑容。如果说之前，自己还对娜有着深深的畏惧，那么，在听到了那内容匪夷所思的话语后，他的心突然就镇定下来了。与陈锋的迟疑和惊愕不一样，他是完全相信娜所说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