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这里的守卫也有二十多个了,你们三个就把他们做掉了,也算是人物啊。”老鬼阴测测的笑道。
“你是什么人?”陈发的枪口一直就没有离开他,扫了一眼骆修的尸体,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是鬼,老鬼。”老鬼一字一顿道。
虽然我们四个手里都有枪,老鬼的手里却只有一把射空的左轮,可听他说话,还是不自觉的感觉到一阵紧张。他不是真的鬼,却给人一种比鬼还可怕的感觉,不,他不是鬼,是鬼见了也会怕的凶人。
立花正仁抹了抹脸上的血,用枪口指了指老鬼问:“怎么处理他?”
陈发枪口一抬,就要扣扳机,麻子忽然大叫:“等等!”
麻子瞪着小眼睛,上前上下打量着老鬼,瞳孔骤然一缩,“你是……”
不等他说完,老鬼猛一瞪眼:“我就是个老鬼!”
麻子打了个寒噤,神情竟变得无比复杂,再看看老鬼,从这两人的眼神来看,他俩分明是认识的。
下一秒钟,老鬼的话印证了我们的判断。
他三角眼下瞥,斜睨着麻子:“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怎么又做起伙计了?”
麻子干笑两声,拱了拱腮帮子,自嘲的笑道:“那一次,我把他骆十一从老挝背回他的老窝,结果他看中了我的女人,仗着他老子对我女人家有恩,挟恩施报,抢了我女人。”
老鬼眼睛一亮,又露出那种癫狂神经的神态,“哦?你这次来,是想把你的女人抢回去?那就一定要算我一份了!”
麻子摇摇头,“我几个哥们儿已经帮我把人带回去了,骆十一追到国内,被哥几个给干掉了。”
说到这里,麻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把枪往上一端。
老鬼却已经抓住了陈发的枪口,一脚踹在麻子胸口的同时,竟然双臂一振,把陈发从头上甩了过去,把陈发的枪抢在了手里。
即便我和立花正仁反应不慢,也绝没想到说着话他会忽然发难。双双抬起枪口的同时,一梭子弹已经在我们脚下炸开。
一梭打完,老鬼的枪口却指着地面,两眼直勾勾的从我们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陈发脸上,“你小子手够黑的,骆尊雷是你亲手做掉的?为什么不留给我?”
“不是他!”麻子的枪口抵住老鬼的后脑,但是随着一声叹息,却滑到了他的肩膀上,像是代替手按着老友的肩膀,“我知道你比我恨骆十一,可是他已经死了,杀他的人不在这里。老……老鬼,当年我们都瞎了眼,认错人了。”
麻子又叹了口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吧。”
老鬼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把那把ak扔还给陈发,无声的向外走去。
麻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骆修,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个调调了?”
老鬼嗬嗬一笑:“如果你在陶先生的狗窝里待上一年,也会喜欢的。”
麻子明显寒了一个,我们仨却是浑身一震。陶先生的项上人头,正是骆盖世要我们拿的‘货’。
离开监狱,回首观望,才发现这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监狱。战争年代,越、老、缅都是混乱不堪,各种武装势力对垒,这大概就是那时某个组织私建的监牢,而后又成了骆家的据点罢了。
到了某个镇上,老鬼忽然向麻子伸出一只手:“我应该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钱。”
麻子二话不说,掏出一叠钞票给他。
老鬼拿了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发说:“这个人的精神不正常,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麻子叹了口气,“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还不是老鬼,还是骆十一最忠实的朋友。当念骆十一和他一起被陶先生绑票,我找到骆十一的时候,骆十一说他死了。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以陶先生的作风,要杀也是杀骆十一,因为他比骆十一有用。现在想想,骆十一是知道陶先生会二选一,对他下了黑手。”
“我听的不太懂,什么意思?”立花正仁问。
麻子咧嘴干笑了两声,“陶先生很俭朴,他的米饭从来不给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吃。当年他是被殃及池鱼的,相比骆十一,他更有用,按照陶先生的习惯,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很多人都知道陶先生的习惯。他不会对朋友下手,但是,骆十一会。他脸上的伤,呵呵,只有骆十一能做到。”
想起老鬼脸上的贯通伤,我有些了然。子弹是从下往上打的,骆十一是残废,坐轮椅……
“不要管他了,我们走。”陈发断然道。
麻子拧了拧眉毛,说道:“如果有他帮忙,我们这次得手的机率会更大。”
“我不同意!”立花正仁头摇的像拨浪鼓,“这个人太危险了,我们不能把后背交给信不过的人。”
陈发点头,“和疯子合作,等于是带条毒蛇在身边。”
见三人同时看向我,我使劲甩了甩头,无力的说道:“先找家旅馆,给我一张床,我被骆修那个混蛋下了药,我要……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