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欣赏够了吗?欣赏够了就坐下来谈谈吧。”讨人厌的声音突然响起,唐素染吓了一跳,慌忙把镜子藏在身后。得,这下自己又多了个自恋的毛病。她不动声色地将镜子攒回了梳妆台。
“王爷有什么事吗?”唐素染堆出标准的礼仪小姐微笑。人在屋檐下,只能先低头。先摸清情况再说。
站在门口的赵翊怔了怔,显然唐素染摆出一副笑脸让他有些猝不及防。若是以前,她应该会做出委屈的模样来博同情才对。可现在唐素染的样子却让他原本准备好了的训斥话不知如何开头了。他轻咳一声,捡了把椅子坐下,抬眼看着唐素染道:“王妃的身子可好些了?”
唐素染温驯的点头:“嗯,好多了。王爷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活脱脱像一只听话的兔子。
香凝进来添了茶水,识趣的退了出去。赵翊执起茶杯却没有往嘴边送,淡然道:“本王来只是想听一个解释。王妃可以放心,本王说了不追究就不会食言。只是毕竟府里的几个丫头被你那样一折腾疯掉了,你总该给本王一个交代吧。”他的目光从茶杯上离开,看向唐素染。眼神里有不可侵犯的压迫感。
唐素染迈着小步子往他旁边的椅子边儿挪,像极了含羞带怯的小娇娘,实际上只是想磨蹭时间寻找个合理的解释。总不能说实话吧,他也不会信啊!还有可能觉得自己在愚弄他,反而更糟。
“我……我说我中邪了,你信吗?”唐素染坐在椅子上,两根食指绕着圈儿圈儿,心虚地觑着赵翊的脸色。
那波澜不惊的表情显然说明了他认为她在瞎扯!赵翊垂目看向手中的茶杯,眼皮抬也不抬的哼笑一声:“王妃自己信吗?”然后漠然的将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我信啊!”唐素染一脸真诚的回答。穿越都能发生,中邪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赵翊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来:“王妃生了一场病,这说谎的本事倒是涨了不少。”
“那王爷觉得我为什么装病,难道就为了骗王爷来看我一眼?还是为了得到王爷的一顿训斥而去装死躺棺材?王爷未免把我唐素染看得太低了吧!”想到已经死掉的那个唐素染,现在的唐素染觉得有些替她不值。
赵翊噎了噎,他没想到唐素染的态度会突然冷硬起来。原本不过是太医说王妃病的突然,而且也查不出病因,一切脉象正常。他只是想到她平时的作为,自然而然的认为她是在装病。可是如今看她现在的态度,又像是真的受了冤枉,或许真的是他想错了。
他声音柔和了一些道:“既然王妃不想再提,本王便不再追问。只是望今后王妃能够好自为之,这样的事,本王不希望再有下次。”说完,将茶杯往桌上一搁,起身离开。
唐素染心里发苦,鬼才希望有下次!
自那日赵翊来质问过一次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唐素染也落得清闲,连着几日在王府里瞎晃悠看景致,王府的下人看到她都表情古怪的匆匆行礼,得了她一声“免礼”便如释重负般的快步逃离。她本想出府去街上逛逛,看看这大燕的风俗人情,但怎奈王府的规矩在那儿限制着。要想出府就必须要经过赵翊的同意才行,一想到要去见赵翊那张冻死人的脸,她宁愿在园子的闷着。
平日里能和唐素染说上话的也只有身边的香凝和锦翠。香凝和锦翠都出自长公主府,自小便陪在唐素染身边,香凝活泼,锦翠温婉,一动一静倒也不会太沉闷。
安王府后园有个人工修建的莲湖,现在正值初夏,荷花尚未开,湖面上碧绿的荷叶相互舒展叠生,在水面上铺开一片绿毯子。水汽夹杂着荷叶的清香混在轻风里,很是怡人。湖中央的流光亭是午后最佳的歇憩地。
唐素染趴在亭子的护栏上,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光。湖中养着一群锦鲤,平时大概是被投喂惯了,一见到人影,便聚集到亭下拥簇着争相露头。香凝捧了刚洗好的葡萄过来,见唐素染在盯着湖里的鱼发呆,笑道:“最近小姐很是喜欢安静呢。要不奴婢给小姐讲讲外面的新鲜事儿解解闷儿?”
“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唐素染懒散散的应道。
香凝将手中的葡萄放在亭中央的石桌上,走到唐素染身后抬手给她揉着肩,道:“昨日我去云墨姐姐那里,听她们那边的姐妹议论,最近京城里出了个飞檐走壁的贼,说是专偷达官富贵家的东西,然后散给城外的流民。大家都好奇,不知道这个飞贼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据说有人只远远地看见过他在房檐上飞奔而过的身影,应该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现在啊,这件事已经被说书的编排成话本,专在茶楼酒肆里讲说,话本里把他比作锄强扶弱的侠盗,说的倒是有模有样的。小姐哪天得了空,可以跟王爷说说,也去茶楼里听个新鲜,总这样闷在府里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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