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姓沈名玉菲,其父叫沈星海,是明军的一员副将,职守在北疆西部。沈玉菲这年年芳十八,长得清秀可爱,双眼有神显得干练。因为她天生聪慧,其父又是战场将军,便也就学得了一身的武艺。长大之后每见父亲沉思于军事之时,她也会从旁为其父略谋小计,有时竟令其父大获收益,这样的女儿自然令其父非常的宠爱。眼看沈玉菲已长大成人,做事也日渐牢靠,加上天生聪明,所以这次便遣她南下去清查一些私自贩卖出境的线索,也好让她去锻炼锻炼,不料在她返途之中遇到了林天涯,便发生上述之事。
话说沈玉菲带着林天涯坐着马车一路向北驱赶,这日行至午后,此刻正进得一片树林中。在这林中有一条拓宽的马路,却没有一点生息,一路上连一个人影也不见,就连林中鸟儿的叫声也稀少,也许是因为现在正值午时,天气热的缘故,所以人少鸟雀声也少。再则,朱元璋已颁令禁止私自贩卖中原之物出境,而此路正是通往边境的。这地虽说是大明的江山,距边境却也不远了,有时也会窜来蒙古的骑兵,中原与蒙古近年水火不相溶,因此平民百姓若没没什么要事大事,自然很少从此地过往。既然皇上禁止商贩私自出境,平民百姓又不敢从此地行走,那这路还能有多少人过往?自然显得很萧条了。
沈玉菲无暇顾及周围的环境,只道快些摧马前行,早点赶回营地她爹爹那里为林天涯把伤治好,但林天涯受的是什么伤她却不知道。
林天涯受伤因得郑亦故的一番救治便挨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又因为伤毒发作而昏了过去,醒来后却已是脸色发紫,浑身颤抖着叫冷,实难行走。就是坐着马车也难以自持。沈玉菲见其状便喂了颗救心丸给他吃了,这才一路相安的赶到了这里。从小集镇到这里马车已行了三四个时辰了,三四个时辰的颠簸,林天涯早已把持不住,很想休息一阵再赶。当然他不知道这里是危险的边境之地,只知自己已经很累,想休息一阵,便对沈玉菲道:“喂,你这样不停的赶路,到底还要赶到几时?这是去哪里?”
“别问那么多,赶几时便几时,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样的赶路我可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得受,要不你只有等死。”沈玉菲的话语硬得似乎没有可驳之地。
林天涯两句话讨了个没趣,便不再多言,任由她赶着两匹高头大马拖着车子向林子的深处奔去。
他们入得林子约赶了一两里路,忽然对面一行来了七条大汉,各个手执长剑,其中一人脸色苍白,由两个人帮扶着在向前移动,也是受了伤。沈玉菲见状心下盘算对面七人是何来历,怎么在此地受伤?此地离蒙古不远,难道是被蒙古人所伤?因自己是职守边境的将军的女儿,本想上前问个明白,却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天涯的伤势要紧。便一手执鞭一手提着缰绳摧马快些奔赶而去。奔得那七人近前,对方早已有人在挥手示意她把车停下。沈玉菲见状心下略一犹豫了一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对方不像是黑道之人。江湖中人遇难所求,我暂且停下来也无妨,也好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来路。再则这是边境之地,每个时辰都有巡视的兵士路过,就算有什么麻烦,也许能正巧碰上巡视的。便收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喂,姑娘请先停一下!”七人中年长的一位以礼道。
沈玉菲一听对方口音乃江南的,更是无从知晓来北方边境之地是作什么了。既然对方礼貌相对,也不妨答礼道:“听这位前辈的口音是江南人吧!不知前辈叫小女子有何贵干?”
这七人听沈玉菲如此一说,都为之一惊,见她小小年纪却也见识颇广,想必这女子也非平凡之女,老大上前抱拳道:“不瞒姑娘所说,我等乃是江南七剑客,半个月前北上办事,不幸老五身负重伤,如此行走嫌太慢,怕耽误了五弟的伤势,这一路上即没有驿站,又没集市,所以想借姑娘马车一用。”
沈玉菲一听“江南七剑客”之名,却从不知晓。连名号都未曾听说过,自然就更不知他们北上是办何事了。但凭此名号想必也不是什么邪门别派。但见那老五负伤那么重,必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心道:“江南人北上作战,他们的对手会是谁呢?不可能是爹爹的,因为我从来就未曾听爹爹说过‘江南七剑客’这个名号,也不可能是与蒙古交战,因为每与蒙古交战都是爹爹指挥的,而这些天根据军情而言是不可能发生激战的。那他们究竟是与何人交战伤至于此呢?可能是江湖上的恩怨吧。既然搭上了,我多少也要弄得一点明白。”便道:“要借我马车也可以,敢问你这兄弟是被何人所伤?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江南七剑客听得沈玉菲此言有的脸色顿变,觉着此话似有嘲弄之意。其实沈玉菲并非是有意出口伤人,然而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也无可辩解。脾气暴躁的老三已按捺不住愤愤地道:“我江南七剑客在江湖上虽不是赫赫有名,但也非无名之辈,姑娘此言是何意思?”
沈玉菲只道刚才一言并非是有意要中伤对方,却不料对方误会了她的本意,被此激怒,心道:“不妨就此再激他一言,或许对方恼怒之下会说出点什么。”便跳下马车从容道:“你说你们江南七剑客在江湖上享有盛名,怎么我就从未听说过呢?”
“你这黄毛丫头,乳嗅未干,能有多少见识?”老三道。
“你说我见识少,我倒想问问独步武林、出手无形无影、一掌震天下的你们可曾会过?”
“神掌无形手!”老大道,“江湖传闻他已失踪十几年了,我等无缘见识。难道姑娘见过?”
“不但见过,还曾与他有誓约。”
“姑娘小小年纪,竟如此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