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涯在周贵尽的住处一连静养了几天,渐渐的也有了力气,每天也开始活动筋骨。周贵尽的这个小屋也很小,但比林中的木屋大了很多,虽然不是与世隔绝的,却也是个单门独户,座在一个小山丘下,站在丘上放眼望去三四里路外才有人家,山丘的四周都是杂木杂草,即不成林也不种粮,也不是人们过往路径之在,所以几乎看不到有人,要出门沽酒只有一条长满杂草的模糊小道通往外界。
江湖上发生的事,周贵尽都有耳闻,这次皇上召开武林大会究竟是何目的,他也想去看个究竟,便带着林天涯二人踏路而去。
林天涯跟着周贵尽一路南行,也不知道所到之处都是何地何处何方何位,只知自己在不停地寻找着娘。世界如此之大,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这样行了几日自然是一无所获。这几日里他的伤毒时而发作百般难耐,幸好有了师父帮他驱毒疗伤,要不然,就算他不死,恐怕也会叫他难耐的不如自行了断了。
这日中午,师徒二人踏上了一条官道,路上的行人甚多,林天涯总免不了对身边过往之人瞧上一瞧,一则是好奇,二则是看看这行人中是否有娘的身影。只见那做生意推着小车的、骑马的、坐轿的、赶车的好不热闹。人多了,时间长了,他的眼也看得累了,便也不再新奇,不再去仔细瞧看。正在这时,两匹快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踏起了一阵尘烟。谁这么急的赶路?马过之后他才抬眼望去,这一望不由得一阵惊喜,急叫着“娘……”便不顾一切的向前追赶,可马上之人已经离得远了,哪里听到。
“师父,”林天涯手指后面马背之人催促周贵尽道,“那就是我娘,我们快追上。娘……”林天涯的叫喊引得路人都向他的手指方向望去,然后都嗤笑着摇摇头。周贵尽自然也早就看到马上之人,对他道:“那马上之人好像是个姑娘,怎么会是你娘呢?别再乱叫了!”
“那就是我娘!师父,你怎么不追?”
“她骑着马,我怎么追得上?”其实原因不在是马,而是那分明是个姑娘。
林天涯听得说马,这才醒转过来不再催促,而是伤心的自语道:“娘,你怎么连孩儿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如果你也在寻找孩儿的话,你应该回头看一看的。”
见林天涯这等伤心样子,周贵尽道:“那分明是个姑娘,怎么会是你娘呢?若真的是你娘,她肯定会回头看一看的。那真的是个姑娘,不信你问问这位大婶。”说着对身边一年长的妇人道,“大婶,你说是不是!”
年长妇人扫了一眼周贵尽,一身破烂赃兮兮的,不悦道:“他有病,你也有病?真是一对老少花痴。”说着便快步而去。
周贵尽被年长妇人说得颜面难堪,两只鼠眼乱转,燥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听林天涯问道:“她怎么也知道我病了?是不是我病得连声音都变了?所以娘才没能听得出来?”
周贵尽听得此话,斜了一眼林天涯真是哭笑不得。
太阳就要西下,二人穿过一片树林看到前面有一村庄。此时二人已感肚中饥饿,想就此到那村庄讨口饭吃,便急行了起来,好趁着农家正是吃饭的时候赶到。刚急行几步,林天涯忽然捂着肚子叫道:“不好,我要解手。”周贵尽听得也跟着道:“正好,我也急了。”二人对望一眼便朝那树后草丛中寻蹲而去。
师徒二人正排得舒畅之时,忽听得有人急匆匆的也从树林中奔跑过来。前面的边跑边叫道:“快些,要不就没命了。”二人听得如此叫声便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只见奔逃之人是四个农家大汉。林天涯见着心中不解道:“这世道怎么这般的混乱?”便速速的擦了屁股提裤想站起来,二人刚站得起身就听得一阵衣襟的飘摆声“呼呼”的向那四位农家大汉追来。定睛一看是一女子,因为他们师徒二人离路有段距离,所以还不曾被那女子发现,遂连腰带还未及系好便又蹲了下来。正在这时,又一男子也追了过来,速度似更快,抢在了那女子的身前拦截道:“莲儿,我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薜莲道:“你不是说那小子中我一掌不但没死,而且还能说得话来吗?我不信似那小子的这等人受我一掌能说得话来。”
林天涯一听二人声音好生熟悉,偷眼一看,原来就是在那破庙里一个打伤自己,一个救了自己的那一男一女,心中惭愧自己武功低微,不能就此上前废了薜莲,只能躲在这里不敢露头。
“莲儿,你到底怎样才肯罢休?”
“那要看什么时候才能有人中我一掌而不亡,还有林媛环的人头。”薜莲的话还是那么的气恨带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