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明远接受了苏乔的好意。他吃了两块薄荷糖,把装糖的盒子还给苏乔,苏乔又问了一句:“这种糖甜不甜?”
木船追随水波,在弯道中畅游。夜到浓时,白雾从水面上升起,视野随之模糊,如同置身于幻境。
6明远凝视苏乔。
雾气就弥漫在她的眼眸里。
风声渗入,她微微垂,心不在焉道:“听说你晕船,我特意买的糖。”
6明远回应道:“很甜。”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竟然不晕船了。
薄雾尚未消散,他们缓慢地靠岸。水光在朦胧的灯色中流淌,那位撑船人拉住一座木桩,忽然开口自我介绍道:“我叫袁腾,跟了6老板好几年。”
袁腾率先上岸,面对着6明远,嗤嗤笑:“我左手有个纹身。当年跟了6老板啊,心里儿高兴,这不,就去弄了个纹身。”
“纹了什么?”苏乔饶有兴致道,“6老板工作负责,体恤下属。如果我是他的员工,我肯定会觉得,他是个好老板。”
袁腾拎起衣袖,挽得更高:“得嘞,瞧好了,我纹了一行佛经!”
话音未落,6明远走上台阶。他蹲在木桩边,想要拉苏乔一把,但她脸色乍变,说了一句:“小心。”
冰凉的枪口抵住了6明远的后颈。
苏乔呼吸骤停。
她依然站在船内,和6明远仅有一米之隔,却筑起一道生死界限。
袁腾笑道:“为什么要纹佛经?因为呐,用这只手杀人,算是度吧。冤有头债有主……”他揪住6明远的衣襟,勒紧了他的脖子,眼中迸出狠厉神色:“做了鬼,好上路。”
做了鬼,好上路。
寒意刺骨,脊背生凉,苏乔选择跳船。
水花一霎飞溅,袁腾愣了一下神,6明远便从他手中逃脱。他们位于一块石墙的北侧,附近连一堵门都没有,6明远拽着袁腾的连帽衫,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
他踩住了袁腾的膝窝,却没有扭转战局。
袁腾就地打了个滚,扯着6明远的手臂,企图将他禁锢在地面。但是6明远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锋利的刀口对准袁腾的颈动脉,毫无迟疑地切了下去。
袁腾急忙惊呼:“少爷,你等一下!”
手.枪掉落在一旁,他用此生最快的语说:“那把枪是假的,老板让我试试你啊!”
6明远松手了。
温热的鲜血染红了手指,6明远居高临下地看他,确定伤口很浅,袁腾死里逃生。但是这还不算完,6明远用刀柄挑起袁腾的下巴,态度冷漠,质问道:“你老板在哪里?”
他没问“我爸在哪儿”,直接用“你老板”这种称呼,指代自己的父亲。
袁腾咽了一下唾沫,笑呵呵道:“您先等等……”
6明远将袁腾反扣在地面,扯过一条拴船的绳子,将袁腾的双手缚紧。然后他弯腰捡起那把枪,反手一转,对准天空,扣下了扳机——什么都没生,袁腾所言非虚。
恰在此时,水声再次响起,苏乔爬上了岸。
她的衣服湿透了,紧紧裹住身体,在这暗沉无边的夜色里,像是一条自投罗网的美人鱼。
美人鱼浑身冷,她走向了6明远。
“这堵墙有问题,”苏乔暗示道,“四面都是墙,没有门。”
6明远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而后下移,落到了她的胸前。沾湿了的领口挡不住春.色,她在他的面前又毫无掩饰。
6明远想起一个词——波涛汹涌。
苏乔意会,附在他耳边道:“6先生,你要是想摸,或者揉一下,我不会拒绝。”
6明远道:“都是脂肪,有什么好摸的。”
苏乔笑道:“你和普通男人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