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东路,登州城。
“鞑子即将反攻至此,诸位还是与我等南撤归国,否则鞑子一到,必将屠城血洗,到时候玉石俱焚!”
淳祐四年六月初,在登州码头,李毓之和刘蕴召集军民进行训话,同时,大宋海军集中了黄雀号驱逐舰、蝉号护卫艇,桂枝号水上飞机母舰、雁荡山号补给舰,连同之前到来的庆元号轻巡洋舰、螳螂号护卫艇、天目山号补给舰一丝起组成了一支舰队,同时,这也是刚刚成立不久的大宋海军的全部家当。
“大人……我等愿意前往大宋,只不过,不知朝廷会如何对待我等草民?”
“就是就是,若是大宋能够善待我等,我等当然愿意随军南下……若是不行,我等将继续留在此处,守卫乡土!”
“咳咳……”听了民众的疑问,李毓之只是咳嗽了几声,而后故作郑重其事,挺直腰板对着底下议论纷纷的民众做出了承诺:
“诸位放心,大宋皇不像鞑子酋长不守信用!只要尔等随我南下,朝廷保证给诸位提供住房、差事、粮秣、报酬!工匠和渔夫随军南撤者,朝廷定有重用!”
“好——”听闻此言,民众先是沉默了一阵子,而后就是一阵欢呼雀跃。不过,待他们冷静下来之后,一个现实的问题却又被眼尖的民众给提了出来:
“李大人,你……你就这么点船,又怎能装下莱州和登州的十万百姓?”
“这……”李毓之急忙和刘蕴商量了几句,又和孟之缙、洪起畏嘀咕了几句,过了一会,他这才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诸位,我等会留下来坚守沙门岛,而后将汝等分批南撤,至于船只调配,我等自有打算!”
夜里,趁着涨潮之机,宋军的几艘军舰悄悄靠近登州码头,并将第一批民众三万人装上了船,其中,庆元号和桂枝号搭载的民众最多,几近两万人,以至于,除了驾驶舱和轮机舱,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一些士卒还因此不得不下船,临时充当沙门岛和登州码头的防卫力量。
“弟兄们,有我在,你们又有何惧?”
看着主将李毓之仍然在岛上,那些被派下军舰的士卒这才稍稍心安,开始在沙门岛和登州码头构筑工事,并将登州北城门及附近城墙爆破,以防鞑子借用城门,居高临下对宋军进行袭击。
“还有多少人没有撤退?”
“回大人话,目前已经撤走三万多人,还有七万人未能撤退,且主要为莱州民众……”
听闻此言,李毓之的脸色一下就凝重起来了。据细作报告,鞑子的骑兵已经有一部进抵莱州,另外一部已经开进至登州境内的栖霞县。眼下,宋军仍然可以控制的就只有登州城、沙门岛及附近的黄县,形式可以说是万分危急。
“如今,唯有派兵夺回栖霞县,才能给我们争取时间……传令!命洪起畏率领精兵二百,即刻出发,向栖霞县发起攻击,若是不可攻城,则视敌情立即增援岠嵎山守军,不得有误!”
“得令!”
栖霞县位于登州城南大约几十里地,一向是登州的南大门,一般说来,若要守住登州,则必须守住这里和岠嵎山。因而,在撤出栖霞县之前,宋军已经将城墙破坏,并将全城民众带到了登州城准备登船南下。
“该死,既然鞑子已经进入栖霞县,那我们只需要守住岠嵎山就是了,何尝要去栖霞与鞑子硬拼呢?”
对于李毓之的命令,洪起畏却只执行了一半,那就是率军赶到岠嵎山。而后,他就打定主意,只要死守此处便可,绝不去蹚浑水争夺无险可守的栖霞县。对此,李毓之却是一无所知……
对于宋军的动向,蒙古军当然也没放过,本来,听闻洪起畏前来争夺栖霞县,史天泽已经打算避开锋芒,然而,一听说宋军进入了岠嵎山,他却不由得喜上眉梢,叫来部将下令道:
“你去,率军绕过岠嵎山,给本官拿下登州城,不得有误!”
“遵命!”
洪起畏带着部队来到了岠嵎山区,与之前在此守卫的数十宋军会合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派出探子前去偷窥蒙古军的动向。
“大人……鞑子……鞑子史天泽……绕过岠嵎山,向着登州直接去了……”
“啥?”洪起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匪夷所思的神色,仅仅一刹那,他就吓得方寸大乱:
“娘的,全军听令,即刻回师,救援登州!”
洪起畏率军丢弃岠嵎山阵地和一切辎重,只带着步枪和掷弹筒头也不回地向北狂奔。然而,宋军终究只是步兵,根本就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待他们于傍晚赶回登州时,看见的只是一片狼藉和满地的尸首,而且看起来都是平民百姓的尸体。
“完了……我们死定了……”
……
与此同时,赵嫣的预产期即将到来,和过去对贾贵妃和萧媞一样,赵昀和朝廷上下都在关注着她的情况,希望她能够为官家诞下皇子,从而让大宋江山后继有人……
然而,此时心境最复杂的人当属赵昀的亲弟、荣王赵与芮了。眼下,因为赵昀尚无子嗣,而他则有一个儿子赵孟启,因此,作为皇室唯一的近亲,赵孟启从一出生起就受到了荣王府上上下下的“保护”,赵与芮则凭借这个,做着自己成为“太上皇”的美梦,因此他当然不希望因为那个讨厌的赵嫣,而自己美梦破灭。
“夫人,若是这个赵嫣生的是皇女,就算是不要她那八十万贯楮币,本王也可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