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咎单手拿起桌上的虎符,货真价实,确实是只有太尉府才会有的调兵虎符。
他看着郭朗不禁一阵眼神恍惚,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面前的道士,此人平日只论药丹的面纱后,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秘密。
可悲的是,时到今日,堂堂魏王后裔,做什么事情,还真的要凭着面前道士的心意了。
郭朗偏转头迎着太守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良久,还是魏咎先转过了头去,轻轻的咽了一口口水。
“此事但凭仙师做主了,李左车怎么入局,还要从长计议的!”
郭朗看他折服,眼皮跳动了一下,摸了摸下颌的胡须。
“李左车做看不惯的是祭祀河神之事,你说要是恰逢其时,他看到了陛下和殿下,是专门贩卖孩童到大梁来的商贾,又该如何呢?这世上的事情,不是能做法子,想让他看到什么,就让他看到什么的?”
郭朗说到这里,久不发话的魏豹,重重的一拍大腿,吐出一个“干”字,左右都是死,现在想想,还是嬴政父子死最好。
魏咎强自收敛心神,拍了拍手,喊来仆役送上酒菜,他自然知道,今晚想不出个法子,明日恐怕就在无福吃饭了,不禁打叠了精神定计。
大梁郡守府邸,在后院孩童的哭声中,烛火一直点到了三更,都还没有熄灭。
咸阳,扶苏府邸,秦国大皇子扶苏看着佐佐子跪在地上,帮他捡拾三司的公文,在归类写给九卿的回执,不禁脸上掠过了一丝笑意。
倭女温柔,佐佐子在咸阳几个月,现在举止说话,就和咸阳宗室女子,已经几乎一样了。
“哎,佐佐子,本来在倭国说好的,陪你在大秦游览九州的,没想到,你到了我秦国,没有观看天下山河的壮丽,反而成了文吏了,等到父皇和弟弟回来,让秦风接过这个摊子,咱们连夜就跑路。”
扶苏此次回来,在大秦文武之前稳重了许多,只有面对佐佐子,才会露出此等放松的样子。
佐佐子将一份开春各地农耕的节略,好好的收在了給治粟内史的回执中,转过头来对着扶苏一笑。
“公子,整理这些,也是佐佐子喜欢的呢,只有在这至高无上的府衙中,佐佐子才能体会到秦国的强大,我知道的,虾夷一国的财富,恐怕比起秦国最差的郡县,都还差了太多太多呢。”
“要是公子能一直理政,佐佐子一直陪在公子身边,那便是我心中所想天下最好的事情了!”
佐佐子说到这里,哪里还有半点几日前面对倭国弥生一族死士时候的威仪,眼睛笑得弯弯的,就好像天上的月儿一般。
只有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期望之意,好像是代表了她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