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处理逃兵吗?我现在就处理给你看,你是我们团掌管纪律的参谋,也好作个见证。”钱弢说完,又回到三连的队列前,“田刚、杜二蛋、包大力、杨铁青、李子棋出列,把他们几个绑着的人放了,把绳子拿过来。”
“是。”五人应声领命。
“副连长、一排长、二排长、三排长出列。”钱弢下令。
四个人大大咧咧地在队伍前面一站。
钱弢又着小眼镜、王铁牛等十人示意把站在队列的四个干部给绑了:“把这几个人给绑了。”
小眼镜等人蜂拥而上把四人绑了个结实。
“钱弢,凭什么绑我们?”苟一才逼连长大喊。
“凭什么绑你们?你们还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
“临阵脱逃这四个字,你们应该知道吧?就凭这四个字就可以轻易地要了你们的命。”钱弢走到逼连长苟一才的跟前,双目直逼着苟一才,“苟副连长,你不会觉得冤吧?”
“冤,我们当然冤。”
“冤吗?昨天的指挥官是我还是你?”钱弢问苟一才。
“是你又怎么样?”
“我有下命令给你让逃吗?”
“没有。”
“哪你为什么要逃?”
“全连都在逃呢?”
“不对,第一是没有全连在逃,你们身后的这五个小兵和我没有逃;第二他们都可以逃,但你们不行,因为他们是兵,你们是官。他们逃你应该制止,你逃就是你带着逃。”钱弢用手轻蔑地拍了拍苟一才的脸,“你们死定了。”
钱弢转过身对小眼镜等人下令,“举枪,子弹上膛,靠近一点,枪口对准后脑勺,距离三十公分,打开保险。你们这些新兵蛋子,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这可是难得的杀人练习机会,将来在战场上就不会再感到害怕了。你们要瞧好了,看怎样扣动扳机,子弹是怎样出膛的,子弹又是怎样撞击脑袋,脑浆是怎样蹦裂出来,蹦裂出来的脑浆又是什么样的颜色。好了,都别眨眼了。预备——”
“等等、等等。连长,你不能这样,我可是团长的堂弟呀。”苟一才赶紧喊停。
“苟副连长,怎么啦?你喊的还真是时候,再晚一秒,你就要到阎王爷那里喊停了。有事呀,是不是想尿尿?如果没有事我就让弟兄们送你上路了。”钱弢走到苟一才身边和风细语地说,然后转过身突然又吼道:“预备——”
“等等,我有话说,我真有话说。”苟一才哭了起来,“姓钱的,算你狠。”
“真有话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再不说就留到阎王爷那儿去说吧。”
“我们撤退也是奉命行事。”苟一才哭着说。
“奉命行事?我可没给你下这样的命令,奉谁的命令?天王老子、土地爷还是你自己?”
“我是奉了团长之命。”
“团长?别扯了,团长可不在。”
“是出发前团长给我的命令。”
“这不可能,我是连长的主官,出发前团长给我的命令是打伏击歼灭一小股日军。”
“后来,团长给我私下里下的命令,说如果,如果碰到大股的日军无法打胜就撤,就保存实力,我也是为了兄弟们好。”
“为了兄弟们好?我可算是你们的兄弟?为啥就不为我好呢,难道我就不想为兄弟们好吗?还有团长怎么就知道会碰到大股的敌人?”钱弢用手拍了拍苟一才的脸颊,“你要不给我说清楚,我让你马上就玩完。”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真的是团长命令的,你叫团长来对证不就全知道啦。”苟一才彻底没了脾气。
“你是意思是团长叫你们来阴我?是不是?”钱弢恶狠狠地问。
“呜呜。”苟一才口时含混不清连连点头。
“不过,照我看来团长也救不了你,因为你注定要成为争斗的牺牲品。”钱弢附在苟一才的耳边低语,然后又对传令兵大喊,“有请团长!”
钱弢走到林颖之前面:“林参谋,见笑了。兄弟们不团结,瞧这扯的。你们等等,我去连部给你们捎张板凳。”
“不客气,钱连长,我们没有那么娇气。”
“要的,要的。大姑娘家的,不躲在绣楼才子佳人地吟诗作对,跑到这里来风吹日晒,也不容易,不容易呀。”钱弢带着两个兵从连部搬出几条板凳请林颖之和两个宪后坐下,并把一个漂亮的纸盒递给林颖之。
“这是什么?”
“法国香水呀。”
“你真有法国香水。”
“那还有假,亲自从外国背回来的。”
“你还到过外国?”
“嗯,我的档案上没写吗?”
“档案上没有啊,团里面的档案都在我那。”
“啥,这也需要保密?”钱弢低声地问。
“你说什么?”林颖之没听清。
“没啥,可能是短时间的考察培训不会进入档案。”
“是军校吗?”
“也算吧。”
“有毕业证书吗?”
“没。”
“那就真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