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在意。”钱弢又上下打量着林颖之,“林少校,看你身量苗条,面容皎好,怎么看也不像是孙二娘,你怎么干着孙二娘的营生?”
“又欠揍不是。”
“玩笑,玩笑。不过,我看林少校年纪轻轻,怎么就混到少校了?”
“外行了不是。战斗到最激烈之时,有人一日连升三级。我从开战就上战场,一年了才混个少校,有啥稀奇。倒是你怎么一起步就是上尉?”
“从军校算起我的军龄也不低,虽然没上战场杀日本鬼子,我也在完成其他的任务。”
“完成什么任务?”
“保密。”
“不会是美男计吧?”林颖之讥笑。
“那也没办法,谁让我有这么帅呢。”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的不说,这海拨高度就还差点吧?不过,也不错,我穿上高跟鞋咱俩有得一比。”
“这也不能怪我,我已经很努力长了,可是老和尚给的吃食不够。”
“老和尚?你原来还做过小和尚?”林颖之抿嘴而笑。
“这有什么可笑的,朱元璋还在皇觉寺出过家呢。”
“在哪个庙里?不会是少林寺吧?怪不得功夫那么好。”林颖之低声地问,“你刚才明明住了我的脚,按道理你可以反击,应该可是伤到我,怎么只是脱去了我的鞋呢?”
钱弢也轻声地说:“心照啦。再说你的功夫也不错,我们俩比试对你太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
“我男你女,我专业你业余。”
“你学的是什么拳法?师从何人?”
“山野小寺,无名师父教授无名拳法。”
“这个也需要保密?”
“那倒不是,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也因为同一个问题缠磨老和尚,后来他告诉我,我所学并非他所教。”
“什么意思?”
“老和尚教的拳法充满佛家慈悲之意,处处让先,讲究后法制人,使人知难而退。同样的拳法到了我的手上却是刁钻勇狠,招招辣手。老和尚说我是心有魔结非佛法之所能化解。”
“哪他还教你武功?”
“后来他也只是教我一些趋避之类的步法,不过我自己琢磨的招数更是让他抓狂。”
“哦。”
“以前的招式只是让人伤筋动骨,后来却是招招欲取人性命。”
“哈哈,有意思。你应该就是上帝派在佛祖身边撒旦,他怎么没把你逐出师门。”
“其实我本性善良,只是凡事喜欢较真,我觉得练武并不是为了强身,主要是为了杀敌,杀敌的最高效率当然是一招毙敌。”钱弢笑着说,“老和尚刚开始还想要我继承他的衣钵,最后还是把我赶了出来。”
“后来被一个女施主勾出来了吧?”
“那倒不是,后来我把寺庙附近的土匪全给收拾了。再后来我与老和尚就杀生与救人进行了一场无休止的辩论。老和尚认为手忍土匪犯了不杀生的戒律,我却认为杀了土匪救了普通百姓,是救人,是应了佛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后来呢?”
“后来被老头子领了回家。”
“看来你和老和尚的关系很亲密?”
“是慈父,记忆中总是他在陪伴我长大;是严师,教我习中文,教我习武;是朋友,他总是和我平等相处,对等地讨论问题。”
“哦。你只守不攻,能一击伤我的情况下,只脱去我的鞋,让我无力进攻,知难而退。最后,还送我一盒香水,让我保全了脸面。这也是老和尚教育的结果吧?”
“心照心照。”
“这马屁拍的还蛮够水平。”
“非也,非也,此乃菩萨心肠也。”
“哟,这么酸。你那个同门师兄好象没有你这么菩萨心肠。”
“同门师兄?哪个?”
“朱元璋呀。”
“这个笑话大了去了。”
“既然是菩萨心肠,绑着的哪几个人怎么办?”
“军法怎么办就怎么办?”
“按律当斩,你敢吗?”
“不敢,也不想,我甚至都不想踩死一只蚂蚁。可战争是拿生命来玩的游戏,容不得半点疏忽。有他们在捣乱,就没有人会听我的,我也就就想好,三连也别想好。如果不法办他们三连将来要死亡更多的人来还债。”
“他们可都是团长的亲眷加亲信,恐怕团长也不会让你法办。”
“我说你这个管纪律的参谋说话就不能硬气一点。”
“我也想硬气呀,别看我对那些士兵有点狠,可是对一些干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这是一支由土匪改编的地方军,裙带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你不想干了。”
“嗨,我现在是干也不行,不干也不行,真是难呀。”钱弢长叹一声。
“故事讲的很精彩,跟真的一样。你要请的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