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昨天帮、帮人穿寿衣挣来的,我、我妈说不能吃,得拿、拿去卖。”
刚好要拿起馒头来吃的汉奸听到是帮死人穿寿衣挣来的馒头都停住了手,问:“是不是帮得了你娘一样的病的死人穿的寿衣?”
钱弢一边做咳嗽状一边点头:“长、长官怎么知道?还真是准呢。”
“滚、快滚,你这个晦气鬼。”汉奸推着把钱弢赶走了。
钱弢进城刚走过一个拐角,马上往城门方向大喊:“王大牛,别跑!太君,他是王大牛,来抓住他。”
一个鬼子军曹听到有人大喊抓王大牛,赶紧吹口哨集合,带着五个日本兵和一个汉奸追了过来。
钱弢见后面有鬼子追来,一路跑着大喊:“王大牛,别跑,太君找你有事呢。”
鬼子追到一个三岔道口时,突然不见了钱弢的身影,军曹停下每个巷口看了一下,然后决定:“分开追。”六个日本兵分成三路,汉奸跟着军曹追向了中间的巷子。
鬼子曹长领着一个鬼子兵和汉奸,正在胡同里东张西望,钱弢突然从矮墙上跳到鬼子兵的后面,一个漂亮的抱头扭颈动作,颈脊断裂的日本兵如朽木应声倒地。鬼子军曹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等着他的却是一个手刀斩在颈脖上,随着颈总动脉的瞬间切断,军曹也颓然倒地。汉奸看到这一切双手发抖,拿着未开保险的盒子炮对着钱弢连扣了几下火。钱弢上前一把夺过盒子炮,打开保险顶在汉奸的脑袋上:“现在可以了,要不要我来试一次。”
汉奸一下跪在地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钱弢上前用手枪拔起汉奸的脸:“哟,这不是县城首富单老爷家的单大少爷吗?不是听说去留洋了吗?我知道了,留洋回来成了日本人的狗了。”
“我是单子宏,你是?汪太生?”汉奸见与钱弢认识,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问你几个问题,行吗?”
“行,行。你想要知道什么?”
“雷州沦陷这些天来你都在城里晃荡?”
“唉,唉。其实我也是被逼的,我要不干日本人不仅要没收我家的家产,还要杀了我们全家。”单子宏像抽了脊梁的狗,一下瘫在地上。
“钱老贵认识吧?”
“认、认识。哦,我知道了,你是钱、钱少爷。”单子宏仔细地看了看钱弢。
“少废话,钱老贵怎么样了?”
“没,没怎么样。前几天我还在街上看到他,我经常看到他带着几个人在街上游走,钱老板的事我爹不让向日本人汇报。”
“我到哪里能找到他?”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以前看到他们都是绕着走。还有你们家的几家店铺好像都关了门。”
“你以后知道怎么做了吗?”
“知道、知道。”
“怎么做?”
“对钱老爷格外关照。”
“就这?”
单子宏赶紧保证:“做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
“能做到?”
“能。”
“说具体一点。”
“不出卖中国人,不欺男霸女,不给日本人出谋划策。”
“知道就好了。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单子宏想了想:“哦,有了。因为经常有太君,不,是鬼子莫名其妙地失踪,鬼子成立了便衣队,你的那个结巴的叔叔成了便衣队的队长。”
“我结巴叔成了便衣队队长啦?还真是出息了。”钱弢苦笑了两声。
“你们为什么要抓王大牛?”
“不知道,城门的鬼子接到宪兵队打来的电话。”
“动作倒真是快呀。”钱弢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转身要离开。晕在地上的军曹突然醒了:“单,你的良心大大地坏。”说着爬起来摸地上的王八盒子。
钱弢顺手一挥,盒子炮的握把狠狠地砸在军曹的脸上,军曹应声又晕了过去。钱弢抓起小鬼子扔在地上的三八枪,卸下枪刺扔到单子宏的跟前:“用这个把这个鬼子杀了。”
“哦,不不不,我还没杀过人呢。”
“总是有第一次,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你要是不杀他,他醒来肯定是要杀了你,还要没收你家的家产,杀了你的全家。我要走了,你看着办吧。”
“别、别,你把他杀了吧。”
“我才不呢。”钱弢作势要走。
“可我不会呀,我连只鸡都没有杀过。”
“这很简单。”钱弢拉着单子宏走到鬼子军曹跟前蹲下,用手指着军曹的颈总动脉:“看到这个没有,用军刺把这条血管挑断,费不了二两力气,比杀鸡可容易多了。”
单子宏双手握刀,颤抖不已,却始终下不了手。
“如果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和你们家的单老爷,你看着办吧。”钱弢站起来就要离开。
单子宏终于闭上双眼,双手握住军刺用力地朝军曹的脖子捅去。“噗”地一声,军刺划破了血管深深地扎进了军曹的脖子,喷出的鲜血溅了单子宏一脸,也吓得单子宏惊叫一声,松开了握刀的双后坐在了地上。
钱弢上前捡起地上的王八盒子和盒子炮一齐插入自己的腰带,又解下军曹的子弹盒系在自己身上,用外衣一罩外面丝毫见不着痕迹。
“我、我杀人啦。”单子宏浑身直哆嗦。“钱、钱少爷,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