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睡觉重要。”
“那你说吧。”钱弢重新坐回地下。
“你们今天下午是怎么对付小鬼子的毒气弹的?你得跟我讲讲,我也好学会这一招。”
“就这?”钱弢问。
“嗯,就这。”郑大彪答。
“这不又是废话吗?跟你讲了也不管用,还耽误睡觉。”钱弢又起身要走。
郑大彪赶紧出言挽留:“怎么会不管用?肯定能管用,小鬼子以后还得使毒气,我们还得防不是。”
“诸葛亮的空城计使得漂亮吗?后人也尽都知晓,可你又见过谁还使过空城计。一个理,凡事一招鲜,使过一次之后就不好使了。”钱弢接着说,“以后你还能不能守上一回这样的地道还是个未知数,怎么就知道小鬼子又会用毒气来害你。如果你真想知道,明天随便找个人问不就知道了。经过这事的人都知道,我也不藏着掖着。明天要是小鬼子不来和我们玩,闲都得把你给闲死。到时你随便问十个问题都没问题。现在扰人睡觉,可恶!”
钱弢说完走到坑道里找了一个显眼之地坐着睡觉。特战一组成员除了两伤员也各自离开仓库回自己的防区睡觉去了。
天亮不久,日军四巨头又都坐在了指挥所。这次山下和中村都黑着个脸,中村对山下说:“你的一个大队把我的第3大队给收拾了,你说该怎么办?”
“误会、误会,这是误会。”山下解释说,“我的大队长说是你们的人先开的枪,而且你们的人还用支那语言喊、喊什么冲锋之类的。”
“最先开枪的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更不是我们的人喊的支那话。”中村边说边痛心地捶着桌子,“我一个堂堂的满编联队,到现在就是整编成一个大队还得补充不少兵员。我该怎么过?”
“这个我也没有办法,我们也有很大的损失,你们的人也给我们造成了伤害。”山下说,“再说,你们的人在有人喊了一句支那话之后紧接着就冲进了沟底,然后我们的人就遭到了机枪扫射,还手在当时的环境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山下说完问旁边的花见:“花见君,那句支那话是什么来着?”
花见说:“据回来的中国通讲是‘兄弟们冲啊!冲过这条沟,我们回家啦。’”花见先说了一遍汉语,然后又翻译了一遍日语。
花见说完又解释:“在当时这种情况之下,听到这句话,然后又看到有部队涌入沟底,是谁做指挥官都会认为是中国的军人。中村君,这真是误会。对不起了,我作为作战参谋,负责这次伏击的策划人,向你赔礼道歉。”
中村痛心地说:“我们的人也是听到了这句话,以为前面的中国军人的小分队要逃出山沟,然后才全力冲入山沟的。”
花见忍不住问:“你们说有支那军人的一支小分队,哪小分队呢?去哪里了?”
“找两个大队长来问问吧。”山下一声令下,两个当事的大队队被带到指挥所。不出所料,两人还在为谁该为这事负责争吵不休。
中村联队的大队长将如何受袭、如何追敌细述了一遍。山下旅团的大队长则讲述如何布防、如何看到小支队侦察、退出、听到支那军人的指挥、受到袭击、开枪还击细述了一遍。
一直在旁倾听而不作声的清水淡淡地说:“行了,你们都下去吧。你们都在正确地履行军人的职责,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我们这些指挥的人。”清水说完挥挥手让两个大队退了出去。
清水的话吸引住了在座另外三人的目光,中村更是忙不迭地说:“大佐阁下,你看这事?”
“我们错了。”清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不该一计重复利用两遍。”清水说完看了看花见,花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前天晚上你们用设伏这出计重击了国军六十三师,昨天晚上你们又故伎重施。想用老办法,达到既引蛇出洞,又围而歼之的效果。”清水不紧不慢地分析着,“这一切如果对一个粗敝的指挥者来说,还是有可能奏效的。可惜呀,我们的对手远比你我强大。他这一招将计就计,就达到既让我们损兵折将,还能让我们高层之间产生不和,更是重重地打击了我们的士气呀。”
三人听了不由得陷入沉思,良久又都频频点头,再次抬起头来时,眼神里却又都少了对彼此之间的怨恨。
花见小心地问:“只是,他们的小分队究竟是怎么脱身的呢?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
清水不屑地看了一眼花见:“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他们先是装成侦察小分队,匆匆地在沟里走了一遍,实际上是想用脚印引得中村的部队上当。然后他们又匆匆地折回沟口,这样做在我们坡上的设伏部队看来是要给大部队引路,实际上他们是去堵口子、扰乱子,当然也便于他们最后的撤离。最后他们在沟里留下一二个人喊一句冲锋的口号,既达到吸引后面追求的部队,又迷惑了设伏的部队。至于那最先开的一枪,很有可能也是他们的杰作。”
中村又问:“那这几个人应该还留在沟里,我们怎么能没有发现他们呢?”
“这个也很容易,他们只要穿成我们一样的衣服,就可以轻易地混出沟里,晚上黑灯瞎火的,一二个精锐兵员要想脱逃易如反掌。”清水说,“至于我们一样的衣服,恐怕他们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那个山沟里设伏呢?”花见还是有点不解。
清水无奈地笑了笑,走到沙盘前:“说起来是很玄,其实一看这个沙盘一点也不难。他们的师主力已经穿过大山往南方去了,所以我们的估计他们昨天晚上肯定也该是往南方追赶主力。于是我们就在他们往南方的方向布下口袋,可是我们又会是在哪里布口袋呢?只要稍有战争常识的人,都能找到适合布口袋的点。”
清水边说边用竹鞭点了三个点:“这里、这里、这里,粗看都是适合布点的地方。可是有的点路途太远,而且很难在大雪之中隐去脚印,有的点上有支路,设伏可能扑空。唯有这条沟,是最适合的地方,距离我们的驻地不远,我们可以预先从陡峭的山峰上绕过去,这样就能解决留下脚印的问题,而且又是他们赶往南方的必经之路。所以说,这条沟是唯一的一个合适的设伏点。”
清水说完,又看了看花见:“花见君,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究竟在哪里设伏,又是在哪里受辱。但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准是在这条沟里吧。”
花见听了仰天长叹:“看来我们真是低估了对手,我昨天还特意地暗示在他们南边的阵地布防的时候留开一线。看来,这留的一线不仅被看破,而且还被人利用了啊!”
“你还怕人家不明白你的底细,想把底牌亮给人家看。”清水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花见无奈地向清水请教。
“围住他们吧。”清水冷冷地说,“我也没有丝毫办法,只是希望你们别又让他们给溜了。”
“围吧。”山下说,“他们习惯在暗中搞事,我们就多给他们打点灯,把山的四周都给照个透亮吧。反正我们有发电机。”
中村还是有点不安:“昨天晚上他们会不会溜了呢?”
清水听了到观察台用望远镜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有,他们还有人在警戒。坑道里面还有人活动的迹象。”
花见也用望远镜看了好外:“怎么看得到坑道里面呢?小小的窗口,里面一团黑。”
“感觉,这就是感觉,懂不懂?”清水边说边无奈地笑了笑,“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有人在里面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