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李长虞的双手倏然握紧,清隽的脸上浮现担忧。
似乎下一刻就要冲出去,但理智又让他冷静下来,凝视着寝宫内的一举一动。
宓善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默默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冷静。
或许他真的是很在乎白灵毓吧。
看到她身涉险境,才会一次又一次,露出那样慌乱的神情,和他平素里的冷静自持完全不同。
“别担心。”
宓善眸光柔柔闪动了一下,温声道,“太子,你先去吸引他们的注意。”
“你想做什么?”李长虞问,眼神中带着几分警觉。
“你知道我的本事,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局的。”
宓善不知道他是否在担心自己。
这句话,是对他的回应,也算是对自我的安慰。
李长虞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从后门绕过去,来到了前门。
一袭玄袍,身形颀长。
“慢着,太子殿下?你是怎么进来的?”守在门口的郑公公愕然抬起头,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看向他身后空空如也,竟没有一人阻止,就这么大喇喇地走进来了?
“孤想来看下皇祖母,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孤知道,孤平时很少来慈宁宫,但今日起床,便想起皇祖母近来,身体总是不好,我们这些做后辈的,却都不曾到她面前尽孝。”
李长虞这边说话的声音高昂,
引起了屋内几人的注意。
他们本就处于紧张的时刻,有如惊弓之鸟,纷纷变色。
在太后的宫中,出现他们几人的存在,已是一罪。
更别说,他们还在商议谋反一事。
“怎么办?”
“先躲起来。”
三人翻窗,来到外面,将装着白灵毓的麻袋,也拖了出去。
宓善走到另一边墙角下,暗中观察着他们三人。
麻袋里,白灵毓的身形还在挣扎。
太后咳嗽两声,病恹恹地拒绝:“谁在外面,哀家不舒服,今日不见任何人。”
“皇祖母,是我,长虞。”
“难为你一片孝心,但哀家确实没有精神,不如你等下了朝再来吧。”
“皇祖母,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您不让我进去,我就一直在门口等着了。”
李长虞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说放弃。
就算脸皮厚,也要在这里架着。
如此一来,有他在,里面的几人便出不来。
三人在窗台
“不如就让他进来,赶紧打发他走。”
“就是。”
“省得一会儿坏我们的大事。”
三人聚精会神,悄然透过窗缝跟太后说话。
"可这样一来,以太子的警觉,万一发现我们怎么办?
"
闻言,太后打开窗户,对三人道:“此处前去十几米就是一间偏殿,尔等先去那里候着,免得引来注意。”
“待太子走后,哀家再去接应你们。”
“好。就这么办。”
三人悄然移步。
同济驮着布袋,朝一旁的宫殿去。
宓善赶紧躲在树丛里,等他们走了,才大着胆子,冒险绕去偏殿。
其实,她也没有头绪,只是直觉告诉她,要先拖延时间。
再伺机寻找机会,将白灵毓救出来。
能不能成功,她也没有把握,碰运气的同时,还容易搭上自己的性命。
以宓善的平时的性格,是万万不屑做这种事的,可不知为何,她偏是这么做了。
“进来吧。”
太后话落,郑公公打开门。
李长虞迈步进去。
偌大的殿宇内,空荡荡的,太后躺在床上,挂着帘子。
李长虞没有走太近,只是行了一礼,目光观察向四面,搜寻那三人的踪迹,看到窗户开着缝,心下便已了然。
“太子,哀家的身体虽一日不如一日,但如今也还吊着一口气。你见到了,总该放心了。”
“皇祖母说得哪里的话,您身体康健,才是我们这些后辈的福分,但愿您能早点好起来。”
“哀家倒是也想,可令哀家头疼的事,实在太多。你方才说,有要紧事告诉哀家,是何事啊?”
李长虞漆黑的眸光闪动了一下。
想着编个什么借口应付过去。
便说起了平西王已答应交出兵权,与虎符。
帝王已在昨夜准许他回府,今日就可正常上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交接虎符。
“儿臣知道,皇祖母向来重视这些老臣,想着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也能让你高兴高兴,对病情恢复有利。”
“原来如此。”
太后点头,若不是六亲王一早就将此事告知。
她得知这个消息,确实是会感到惊喜和意外。
但现在,心中无波无澜,象征性地赞许了他一番。
接下来,李长虞又找了些闲话,和太后掰扯。
太后数次隐晦提出,想让他离开,李长虞偏不走,强行拖延,只因没等到宓善的消息。
“儿臣从没和皇祖母这样地坐在一起聊过,实在是有好多心里话,想要一诉为快。”
“皇祖母,儿臣心里苦啊,母后待我不好,父王也不重视我……郑公公,你别拉我……”
太后也是一整个焦头烂额住了。
想装晕,不想听他说了,又怕把太医引来,只能硬忍着。
偏殿里。
谋反的三人组,眼看着时间分秒推移。
离上朝的时间,越来越紧迫。
已经和平西王约好,待狗皇帝一上朝就发动兵变。
现在却因李长虞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六亲王和夏丞相,不免来回踱步,陷入了焦躁不安。
“怎么还没好?”
“这太子,平素里跟太后也没什么交集,今日却有这么多话和太后聊?”
“有古怪,我看这事一定有古怪!”夏丞相笃定,“你们说,该不会是皇帝发现了什么,特意派李长虞来试探,拖垮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