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直坐在殿中打坐的同济,不由睁开了眼。
六亲王更是阴沉变脸,拔出刀刃。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错过了这次大好局势,就再难等下一次机会!”
“不如本王现在就杀过去,拿下李长虞,也好拿太子做个人质!”
“素闻太子武艺高强。六亲王一人过去,恐难以应对,保险起见,老僧和你一同前去。”同济主持起身,拄着禅杖说。
“走。”
“速速结果了他!”
两人离开,留下武力值最弱的夏侯庆看守麻袋里的狐妖。
机会来了。
宓善一直躲在树丛中伺机而动。
见他们二人出去,知道此刻偏殿里只有老丞相一人。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她垂下冷眸,果断放出一只隐识虫。
这虫子会让人眩晕,短暂的失去意识,越是体质弱者,失去意识的时间越久。
是宓善炼制地最多的一样蛊虫,可在无形间,争取生机,又因蛊虫个头极其微小,不易令人察觉。
夏丞相一把年纪了,如果中了蛊虫,眩晕的时间,会比常人久片刻,足以令宓善救下白灵毓。
蛊虫静谧无声地靠近。
落在他脖子上,叮了一口。
夏丞相头晕,踉跄了两步,眼看就要晕倒,宓善快步冲进来,扶着他,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他毕竟是雪姐姐的父亲,宓善不想伤他。
而后迅速来到麻袋边,抽开绳子。
白灵毓得到一线生机,立刻从麻袋爬了出来,化为人形。
“宓善,你怎么来救我了。”
她震惊,身上伤痕累累,唇边带着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但眼底满是震惊。
“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我却……”
白灵毓眼底浮现愧疚,想到之前对她的针对和偏见,甚至还自私地偷走了“她和谢泠”的梦境……
宓善却只是抓着她的肩膀,紧张地朝门外看了一眼。
“别说那些了,赶紧走,他们随时会回来。”
“如果不是我让你去监狱中杀空忘,也许你也不会被他们再度盯上。走吧,别废话了。”
好歹在这深宫中,她和白灵毓还能说上话。
偶尔也能达成一致的共识。
或许在不知不觉间,经历了许多,她和白灵毓早不是敌对的关系,而是成为了朋友。
宓善说完,自己掀开麻袋,钻了进去。
“什么?你——”白灵毓震惊不已,瞳孔中满是错愕,“你不怕他们杀了你?”
“不至于,到了朝堂上,自有分辨。我有分寸,你快走,别害我白费功夫!”宓善说完。
白灵毓知道,现下是她唯一能逃离的机会,她在这只会是拖累,便不再犹豫,果断逃远。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远到让那个臭和尚,再不能闻见她身上的妖气。
白灵毓在心里默念着,化成白狐的身体,不住朝远方奔逃。
想起一次又一次保护了自己的宓善,心中悸动,眼眶也不由温热起来。
除了主上,她是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类。
比起那些肮脏的,利欲熏心,喜欢暴戾杀戮,只在乎自己,不将万物生灵当回事的人。
宓善,是不一样的存在。
-
慈宁宫。
六亲王提着刀,和同济主持,摸到了窗户下。
寒光一现。
李长虞察觉到他们来了,也感知到危险的气息,蓦然止住伪装出来的煽情,松开太后的手。
“时候不早了,儿臣该上朝去了。和皇祖母说了许久的话,心情宽慰多了。”
“皇祖母好好养病,儿臣告退。”
说完,不给太后说话的机会,快步离开。
倒是让窗下的两人怔住了。
“太子走了?”
“走了。”
“那我们还抓他吗?”
“还抓什么,马上就到上早朝的时间了,他走了最好,本王也得赶着上朝去。”
两人说完,
太后也起来了,强撑着病恹恹的躯体,由郑公公搀扶着。
“哀家同你们一起去!”
郑公公差人,前去叫夏侯庆。
夏侯庆恢复意识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察觉有何异样。
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他刚刚失去了意识,只道是打了个哈欠的功夫。
当下拖起麻袋,发现颇为沉重。
“这妖孽好沉,到底主持是修行之人,力气大,不是我等老人可以比拟的。”
当下便唤来通知的小太监一起,将麻袋扛起来,放进了轿子。
一行人,两辆轿子,气势沉沉朝金銮殿的方向行去。
-
另一边。
李盛渊赶去毓庆宫,找遍了上下,都没发现白灵毓的人影。
一问宫人,也是纷纷摇头,称没见毓贵妃出去过。
不知怎地,人就不见了。
李盛渊眉心紧蹙,脸色沉得难看。
徐宁海见状,悄声道:“皇上,毓贵妃好端端的,想来是不会有事的。”
“差不多到上朝的时候了。不如皇上,先去前朝吧。”
闻言,李盛渊心中虽不安,但亦点了点头:“走吧。”
上了朝。
文武百官已经等着了。
见了他,纷纷下跪,高呼万岁。
李盛渊像往常一样,大马金刀往龙椅上一座。
却见今日,六亲王,夏丞相,竟然都缺席了,眉梢不由重重一跳。
幽暗的眸底闪过深邃的光芒。
竟是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